21.
唇瓣相貼。
懷妄的唇干燥溫軟,和他清冷的形象截然不同。
對面的呼吸好像止住了,心跳從胸腔一直傳到了兩人相連的地方。兼竹閉著眼貼了會兒,嘗過了味兒正打算退開,凌亂熾熱的呼吸就撲落下來。
“唔…”他抖了一下。
懷妄的唇追上來重新吻住了他,親吻洶涌而熱烈,青澀中帶著本能的追逐和試探。
呼吸急促地交纏在一起,兼竹撐在身后的胳膊忽而一軟,接著一只手托在了他腦后——那只手托得那么穩(wěn),指尖卻打著顫。
懷妄自上方闔著眼親吻他,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碎了珍貴的瓷器。
兼竹微微將眼睛隙開條縫,看向前者近在咫尺的面容。近看依舊是完美無瑕的長相,細(xì)長的睫毛抖落了一層融融的金光。
他心頭怦怦跳著,伸手勾住了懷妄的肩背。
仿佛是一種邀請和鼓勵(lì),托在他腦后的手掌驟然一收,懷妄吻他的力道稍稍加重了點(diǎn),兼竹沒忍住悶哼了一聲,“嗯……”
親吻的動作頓了頓,懷妄撤開身垂眼看向他。
時(shí)間恍惚在這一刻定格,兼竹看清了懷妄眼底還未消散的情緒。
如冰川消融,全化作了春潮漫出眼角眉梢。
他的胳膊還摟在懷妄肩上,隔了幾息,他叫道,“蒼譽(yù)。”
懷妄低低應(yīng)了一聲,“嗯。”
兼竹想起小話本里的內(nèi)容,眼底帶了點(diǎn)狡黠的笑意,“你為什么親我?”
明明先主動的是他,他這兒卻反過來問懷妄。
懷妄一張俊臉漲得通紅,羞赧而又無措。他沒把這個(gè)問題拋回去,嘴唇動了動像是認(rèn)真在思考怎么同兼竹說。
有些話對他而言太過直白,但說得含蓄又怕顯得單薄。
兼竹看他這副不知從何開口的模樣,便笑著問他,“是一時(shí)興起?”
“不是。”懷妄趕緊道。
“那是什么?”
“……”
落在兼竹面上的目光停滯了好半晌。
片刻,一道輕微的呼吸落下,像是做出了什么決定。懷妄傾身上前——百年來的矜持與孑然終究在前者溫軟的眸光下卸了盔甲。
從此甘愿永墜紅塵,不入太上之道。
他低頭在兼竹唇上親了一下,“是喜歡?!?/p>
兼竹聞言就心滿意足地笑了,“我也挺喜歡你的?!?/p>
胸口驀地被喜悅和滿足充盈。懷妄看著身前的人,心說:不入太上就不入吧,這樣也挺好。
他唇角罕見地彎了彎,“嗯?!?/p>
22.
天色漸晚,兩人走回院落。
懷妄走在前面,一手提著魚簍,一手扣緊兼竹的指間。
兼竹被他拉著,一路上還在回味剛剛的親吻,只覺得心臟酥酥麻麻,像是枕在了云里,比睡蠶被還舒服。
他意猶未盡,“蒼譽(yù)?!?/p>
前方懷妄微微側(cè)頭,“怎么?”
兼竹問,“以后還能親嗎?”
拉著他的手一緊,懷妄腳步停下,轉(zhuǎn)過來看向他。山林間光線昏暗,兼竹正想湊近點(diǎn)看清對方的神色,懷妄便低頭親了他一下。
動作相當(dāng)流暢,如果忽略扣在他指間微顫的手。
“可以。”懷妄親完直起身來,“只要你想親,多少都可以。”
兼竹頭頂立馬冒出兩個(gè)歡欣的泡泡。
他想,原來這就是談戀愛,談戀愛真好。
…
回去之后依舊是懷妄做飯。
前兩天新置了一套茶具,兼竹坐在石桌邊“咕嚕咕?!钡嘏胫鵁岵琛?/p>
院前的花圃里開了幾株花,他看了眼繁盛的花朵,隔空摘下兩片花瓣。接著對成一個(gè)愛心的形狀,飄在了茶杯中。
待懷妄盛了晚飯上桌,兼竹將茶杯朝他一推,“你看!”
懷妄低頭朝杯中看去,不明所以。
兼竹啟發(fā),“煮個(gè)茶都是愛你的形狀~”
熱氣一下順著杯中白煙籠了上來,懷妄心頭跳動,抬手抿了口熱茶。茶水混著絲絲花香滾入喉中,熨帖了四肢百骸。
兼竹,“怎么樣?”
懷妄抿了抿唇上的水珠,“好喝?!?/p>
兼竹欣慰,“就喜歡你這副被愛情蒙蔽了五感的模樣?!?/p>
“……”
一只修長的手將石鍋魚朝兼竹那邊撥了撥,懷妄輕聲道,“吃飯吧。”
23.
兩人互通了心意,日子與往常也并無太大不同。
除了逐漸嫻熟的親吻,以及慢慢解鎖的各類接吻姿勢。
正過未時(shí),兼竹午睡起來,透過窗便看懷妄一襲銀衫坐在桃花樹下的躺椅上,拿了卷書在看。
稀碎的樹影綴在懷妄肩頭,煞是好看。
他起身推門而出,動靜驚動了前者,懷妄抬眼看來,在對上他時(shí)神色驀然一緩,“醒了?!?/p>
“嗯?!奔嬷耠p腿一跨坐在懷妄膝頭,不知羞臊地?fù)先ム绷藘煽?,“又在看什么正?jīng)書,我給你分享的小話本看過了嗎?”
懷妄定了定神,“晚點(diǎn)就看?!?/p>
兼竹替他翻譯,“下次億定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