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竹看他這副萬分小心的神色,笑著去拽他發(fā)梢,“懷妄,我知道你擔心。但我沒那么弱,不需要保護得這么好。”
“我知道。”懷妄拉著他的手沒有松開,頓了一下忽而將他摟進懷中,情不自禁地低頭埋在他肩窩,“我知道你厲害,但這和我擔心你不沖突。我怕你遭遇意外,還怕你被人搶走……”
兼竹抬手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你的想法總是這么豐富多彩。”
懷妄,“……”
話雖如此兼竹還是依了他,沒再舍身進去冒險。
既然不去咬那魚餌,就得想別的方法破局。
他發(fā)散著思維,“說到破局就想到沈橘,想到沈橘就想起她也是我們親愛的盟友。”
懷妄松開他的腰身抬起頭,一看他這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想將這里交給訟閣?”
“你懂我。”同懷妄說話有一點好,那就是從不費力。兼竹分析,“我們的目標是那幕后之人,而對面的目標也正好是你。”
“沈橘在意的是掇延,和幕后之人無關(guān)。后者對沈橘同樣沒有企圖,他想針對你,我們偏不叫他如意?!?/p>
“反正沈橘的推演力也是一等一的好,讓她來揪出掇延,哪怕只是撬下了其中一道環(huán)扣,也算是破了這僵局?!?/p>
一席話落下,懷妄指腹摩梭著兼竹的手腕,將他所言在腦中細細過了一遍,“嗯,聽你的。”
兼竹看他這樣,忍不住笑著逗他,“仙尊真是好乖?!?/p>
懷妄被他說得心頭一熱,對上他帶笑的雙眸,視線定了一瞬又開口道,“兼竹,你比我厲害?!?/p>
兼竹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說,“你是天下唯一的大乘,我哪有你厲害?”
“不一樣?!睉淹f,“修為不代表一切,有些事并非要靠武力強奪,智取反而事半功倍。你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不是比我厲害是什么?”
他不想叫兼竹以為自己是“色令智昏”才討好順從,他認同的向來都是兼竹的才謀。
就像他會喜歡上兼竹,從來都不是因為皮相美色。
兼竹聞言笑得抖,“懷妄,我發(fā)現(xiàn)你偶爾還是挺會哄人高興的?!?/p>
“不是哄你,是事實?!?/p>
“對,你看你瞎說什么大實話~”
懷妄看著一臉開心的兼竹卻沒再說下去了。有的話不必多說,他自己心里明了便好。
外界都說他是天下第一人,可在他心里兼竹才是那第一人。這個認知并未讓他有任何不甘或自卑,反倒隨著時間的推移,叫他越發(fā)為眼前之人著迷。
這是他喜歡的人,這般耀眼奪目。
定下計劃后,他們即刻聯(lián)系了沈橘。沒過多久沈橘便帶著訟閣的人趕了過來。
在訟閣的人面前,兼竹和懷妄又覆上了面具。兼竹看了眼來者,都是眼熟的幾人,領(lǐng)頭的正是馮兮。
看來他當時幫沈橘平定反叛風(fēng)波,現(xiàn)在已隱隱坐穩(wěn)了一把手的位子。
“你們追蹤到的就是這里?”沈橘四下看了一眼,“有夠荒僻的?!?/p>
她說著揮揮手,帶來的殺手們紛紛四下散開去往各處查探。她沒有親自下場,留在原地同二人嘮嗑。
她視線先是從二人身上一掃而過,接著在兼竹身上頓了頓,透出幾分了然,“你們這小日子倒是過得挺滋潤的?!?/p>
沈橘的觀察力向來敏銳,兼竹一聽就知昨夜兩人的云雨沒逃過她的雙眼。
這下好了,徹底坐實了懷妄情郎的身份。
懷妄臉上一紅沒有應(yīng)聲,兼竹沒有否認,“生活總要有點調(diào)劑?!?/p>
“有道理?!鄙蜷贈]過多糾結(jié)二人的八卦,轉(zhuǎn)而切入正題,“你們在這邊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這次懷妄開口了,他沒有隱瞞玄衣男子的幻象,只隱去了后者和兼竹的部分,將其余之事告知沈橘。
沈橘推算了得,聞言心里有數(shù),“我會留意,有什么發(fā)現(xiàn)再聯(lián)系。”
“好。”
將這片沼澤暫時交與訟閣,兼竹和懷妄沒多停留,飛身往回走。
從查探沼澤到等來訟閣已耗過大半天時間,兼竹和懷妄一邊往回趕,一邊估摸著時辰,“青云試的初試差不多該出結(jié)果了?!?/p>
“嗯?!睉淹龖?yīng)下一聲,“正好回去看看?!?/p>
“若不出意料,初試應(yīng)當是臨遠宗奪魁?!?/p>
“毫無懸念之事。”
兼竹一聽他這淡淡的語氣就想笑,這話要是落在旁人耳中未免生出幾分狂傲。但偏偏是由懷妄說出來,一下狂得理所當然。
所謂傲意天成,便是這般。
兩人飛著飛著,兼竹又摸摸肚子,“我是說少了點什么,今天沒用早膳?!?/p>
懷妄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修真之人辟谷后不會有饑餓感,更別說到了兼竹這個修為,“你應(yīng)該摸摸腮?!?/p>
這不是肚子餓,只是單純的嘴饞。
兼竹從善如流地摸摸腮,“嘴里好餓?!?/p>
“……”懷妄視線落向下方,“你先回去,我去給你買早點?!?/p>
兩人一起離開時雖未被察覺,但這會兒比試到了尾聲,若再一起回來難免引人注目。
兼竹笑著偏頭看向他,“仙尊的服務(wù)好周全?!?/p>
“嗯?!彼麄冞@會兒已到了須門關(guān)的地界,懷妄面上微熱,應(yīng)了一聲便落向下方。
兼竹沒同他一道,只身飛回青云試比賽的地方。
青云試的確已接近尾聲。
比試通過抽簽的方式進行,只剩兩三場就全部結(jié)束。剩下的三場中,有兩場是沒什么名氣的門派,還有一場是天音宗對另一個小宗門。
總體上勝負已成定局,像臨遠宗這樣的大宗門對剩下三場并不關(guān)心,有好些人已經(jīng)提前離場四處閑逛,等最后宣布結(jié)果再回來。
許師姐跟門中幾名師妹就提前溜走了。
她們昨日看上了一家胭脂鋪,這會兒趁著短暫的自由時間去閑逛了一番。
從胭脂鋪出來時,幾人邊走邊聊。許師姐無意轉(zhuǎn)頭,視線一晃驀地停下腳步——隔著熙熙攘攘的人潮,斜對街的一家早點鋪前立著一道熟悉的人影。
即使背對著她們戴上了帷帽遮擋身形,她也能一眼認出那便是懷妄仙尊??上勺馂槭裁磿霈F(xiàn)在早點鋪前?
“那是仙尊嗎?”
旁邊幾人聞言也停下來,順著許師姐的視線看過去,正巧看見那背影一晃離開了早點鋪。
“好像……是?”
懷妄為了不暴露身份,進入須門關(guān)時換了身白衣,白衣帷帽的搭配雖說不罕見,但在這不大的地界內(nèi)估計也再難找出相似之人。
“仙尊是在買早點還是路過?”
“仙尊又無口腹之欲,怎么會是買早點?估計是在打聽什么消息?!?/p>
“也對,仙尊有自己的私事,別猜了?!?/p>
幾人說話間,那白衣已隱沒在人群之中,許師姐轉(zhuǎn)回頭,“走吧,和我們沒關(guān)系。我們抓緊時間去下一家鋪子看看!”
…
待她們買完胭脂首飾,留在比試場外的同門就傳訊說要宣布結(jié)果了,叫她們趕緊回來。
許師姐幾人匆匆回了比試場外。
到時,所有宗門的人都已各自歸隊,臨遠宗的隊伍旁立了道白色的身影,懷妄仙尊也回來了。
許師姐沒忍住多看了幾眼,接著回到隊伍中。
她們回來得晚,站在了隊伍最后。剛站定就看一旁兼竹正埋頭吃著點心,腮幫子鼓鼓像只松鼠。
許師姐失笑:她們這小師弟,可真是……
她笑了一下移開目光,突然間笑容一滯,又猛地轉(zhuǎn)了回去——視線落在那印著標識的油紙上。
……等等,這好像是仙尊剛?cè)サ哪羌以琰c鋪?
作者有話要說:懷妄:他好可愛。
兼竹:飯好好吃。
師姐: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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