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茶的時候, 謝泗泉看了白九一眼,下意識護著了,只讓他給自己敬了一盞茶,其余等人只略微躬身敬了一盞, 全都代去。
謝泗泉‘揉’了‘揉’額角, 道︰“時間太倉促了, 原是我對,昨夜實在高興, 喝多了幾杯,這俗禮就免了?!?/p>
白老跟著點頭,也學(xué)他這般, 北地人這也由自己做表率。
雖然俗禮免了, 但余下的步驟可要詳細(xì)的多。
謝泗泉讓人拿了一金一銀兩個大托盤,各自由兩個小廝捧著,逐一收到什么禮就唱一遍,滿口吉祥話感謝。
西川這富親戚,哪兒敢往銀盤放東西, 紛紛搶著把禮單和準(zhǔn)備好的金鎖、玉佛、大串兒翡翠掛珠等物, 一樣樣往那只金盤放, 生怕自己落后了,讓謝家主滿。他們?nèi)缃穸汲灾孑厓旱募t利,家里產(chǎn)業(yè)也多交回族中,統(tǒng)一由謝泗泉打理, 謝家族中如今說是謝泗泉的一言堂也為過,平日里這幫人都要想盡辦給謝家主送禮,現(xiàn)在瞌睡了送枕頭,更是沒理由不給了。
這幫西川人給了許多, 只他們就把那只金盤摞成高高的小山一般,金玉珠寶壓在一張張銀票上,實在壯觀。
北地白家略低調(diào),幾位長輩往銀盤各放了一張禮單。
那些西川富親戚們原本還在伸長了脖子等著看北地人送什么,如今一看,心都高興得行——北地人會送禮啊,放冊子有什么用嘛,還是大捧金銀喊出來舒服,暢快!
輪到謝泗泉的時候,他沒給錢,而是給了一串鑰匙。
西川那幫衣著華麗的人一時間都盯著那串鑰匙,有人小聲議論,時聽到“祠堂”“族院”一類的詞,謝泗泉咳了一聲,堂廳安靜下來。謝泗泉招手讓謝來,給他把鑰匙佩戴在腰間,對他道︰“按往日規(guī)矩,這是謝家家主才能掌管的,但以后生意多我一個人也忙來,再者我的就是兒的,也拘泥這舊例。打今兒起,少東家的話,就是我的話,可聽明白?”
西川那些人被謝泗泉這年收拾的聽話,連忙稱是,有機靈的已經(jīng)開始喜顏開地夸獎少東家一表人才了。
謝泗泉唇角揚起一點,‘揉’了謝腦袋一把。
三天后。
謝搬到了下城的府邸去住。
外頭只當(dāng)少東家大了,給開了院子,住在外頭,但知道這還有半個主人姓白。
新家的布置早在大婚之前就已收拾妥,白家人辦事細(xì)致妥帖,桌椅家具齊全,用帶什么去就可入住。謝泗泉讓人把北地抬來的那些都給謝帶上,謝嫌麻煩,那里面大多都是九爺給他置辦的東西,他其實用不了那么多,就對謝泗泉道︰“舅舅,放這吧,反正以后我也常回來。對了,那里面你和二家瞧著什么有用的,就拿去?!?/p>
謝泗泉氣了,敲他腦袋一下︰“胡說八道,我貪你手底下這點嫁妝?這都是北地送來的東西,給他抬回去,你們自己收著用?!?/p>
謝張口想解釋,但想了想,也沒多說,點頭答應(yīng)下來。
謝泗泉找人給外甥搬東西過去的時候,順便還送了幾個廚子去,生怕謝自己生活,吃慣東西。
搬了新宅之后,謝和九爺先擺了謝媒酒,請了黃先生來家中吃飯。
黃明游來了之后,白老和謝泗泉作為長輩作陪,幾人單獨吃了一桌,合樂融融。
黃先生第一回保媒,這謝媒酒喝得美滋滋,還趁著酒意要給他們新宅提字,鋪開紙張問道︰“小謝,你這宅子要提什么?”
謝道︰“東院。”
黃先生看他片刻,哈哈道︰“好好,就提這個,莫說你想東院,連老頭子我都想念的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