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些離開會以愛為名義

3.

凱撒之所以遠(yuǎn)離深海，是因?yàn)樗麗凵狭艘粋€(gè)人類。

那個(gè)人類是教會的牧師，會治愈一切惡魔留下的傷痕。

龍以為自己會一直默默地喜歡下去，直到人類死去，然而那一天，他看見牧師在地上畫下毫無用處的陣法召喚惡魔。

除了凱撒，沒有惡魔會現(xiàn)身。

人類在傾盆大雨里哭著求他隱藏自己身體的秘密，因?yàn)橹挥羞@樣才能繼續(xù)留在光明教會，凱撒想擦去牧師臉上的淚水，但是他怕嚇著人類，于是龍答應(yīng)了這個(gè)請求，并趁機(jī)占有了覬覦已久的愛人。

人類的身體比凱撒想得還要脆弱與柔軟，剛被破了身子就暈倒在了龍的懷里。

“喬伊?！眲P撒輕輕呼喚人類的名字，眷戀地親吻他潮濕的唇瓣，然后不舍地飛走了。

凱撒的確能幫助喬伊隱瞞身體的秘密，但是再也不能與他過分親近，因?yàn)槟翈煏慈旧蠍耗У臍庀ⅰ?/p>

龍只能徘徊在離喬伊很遠(yuǎn)的地方，派烏鴉盯著他的一舉一動(dòng)?？蔀貘f的智慧有限，最多告訴凱撒人類是否安全。龍忍耐得很辛苦，然而每到下雨的夜晚，就抑制不住回想起喬伊屬于自己的那天，于是偷偷溜到教會去找人類。

喬伊從不會拒絕他，即使疼得再厲害也不會喊停。

凱撒做完摟著昏睡的人類舍不得離開，可越是親近，喬伊沾染上的惡魔氣息就越是濃郁，龍別無他法，只能匆匆飛走，再孤獨(dú)地等待更漫長的時(shí)間。

而喬伊在這期間生下了他的孩子。

——阿萊。

龍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條小小的龍與他如此相像，身上的黑色龍鱗是那樣細(xì)軟，淡紅色的眼眸卻如喬伊一般含著水汽。

——喬伊。

凱撒的心更痛了，他顧不得教會的光明氣息，坐在喬伊門前可憐巴巴地等待著天亮。龍實(shí)在是太想見人類也太想抱抱自己的孩子了。

陽光照進(jìn)教會的玄窗時(shí)，凱撒聽見屋里小龍奶聲奶氣的叫聲，他的孩子能聞到父親的氣息，所以賴在喬伊懷里發(fā)脾氣?？蓡桃翆P撒的存在一無所知，他溫柔地哄著小龍，喂阿萊喝奶，再揉幼龍的尾巴尖。

阿萊捧著乳粒喝了很久，再抬起頭的時(shí)候嘴角沾著淡白色的奶液。

“在這兒等我?！眴桃寥缤總€(gè)早晨那般叮囑自己的孩子。

可今天阿萊死死抱住他的手腕不讓他離開，小小的身子纏著喬伊的手指，不論他說什么都不松開。

“阿萊，是不是因?yàn)樽蛱臁俊?/p>

小龍哀哀地叫了一聲，輕輕咬了咬喬伊的指尖。

“阿萊，他是你的爸爸?！?/p>

年幼的龍把頭埋進(jìn)喬伊的指縫。

“阿萊，別討厭他?！眴桃岭y過地摸了摸小龍的爪子，而阿萊趁機(jī)順著手臂爬到他的頸窩里，舔著喬伊脖頸上還未淡去的吻痕，“阿萊……”

牧師別無他法，抱著小龍打開了門，繼而看見坐在地上的凱撒。他本能地想要關(guān)上門，但龍的胳膊已經(jīng)擠了進(jìn)來。

“喬伊……喬伊別趕我走?！眲P撒摟住人類纖細(xì)的腰懇求，“讓我抱抱你，抱抱我們的孩子?！?/p>

小龍憤怒地用爪子撓巨龍的臉頰，而喬伊在凱撒溫暖的懷抱里幾乎忍不住落下淚來。

“別帶走我的孩子……”他囁嚅著低下頭，“求你了，我離不開他。”

凱撒忍不住把人類摟得更緊，按著他的后頸胡亂親吻：“不，我不會那么做的。”

幼龍?jiān)趩桃翍牙锝乖甑毓膭?dòng)著翅膀，凱撒的手一靠近，他就拼命掙扎，張嘴狠狠地咬巨龍的指尖。

“阿萊。”喬伊低低地喚了一聲幼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