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蘇思寧的少年面容蒼白卻恬淡,偶爾輕咳,都是怕擾了他似的。兩人并沒有太多交談。甚至沒有太多接觸,離得最近的時候,就是晚上歇息,同睡在一張床上。因為少年看似獨居慣了,雖然這房子有三間屋,但只有這一間里面有生活用具和床褥。
這幾天吃的都是囤積的野菜和腌肉,都是蘇思寧前些日子用些藥材和方子和鄰近的村落換來的。說是鄰近,走路過去也要約莫1個時辰,蘇思寧走的話可能還要多用些時間。蘇思寧也想過讓蒼墨過去那村子里,一來那里離城鎮(zhèn)近些,二來蒼墨住他這里,多少是有些不便,無論是食物還是住宿。不過他問起蒼墨,蒼墨卻說這里他懂醫(yī)術(shù),可以就近療傷。他想想也對,于是就沒有再說什么。蒼墨又說,救命之恩他定會答謝。蘇思寧笑笑,沒有言語。
再過兩日,風(fēng)雪小了。蘇思寧正在屋外的院落里為蒼墨熬藥,突然就來了幾個穿著暗色衣服的高大男人。蘇思寧起身,有些吃驚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他們。為首的那人抱拳道:“公子可有看見一位身著黑色衣服受了傷的男子?”
蘇思寧還未回答,屋子的厚布簾子被拉開,身著黑色衣服的男人走了出來。那些人看清是他,立刻抱拳埋首,齊喚道:“堡主!”
蘇思寧才松了口氣,對他們點頭笑笑,才又蹲下熬藥。
那些人看蒼墨無大礙,也松了口氣,為首的抬頭說:“堡主,那些雜碎都已經(jīng)被兄弟們解決了。”
“好?!鄙n墨答。
“堡主,那您看什么時候走?”那人又問。
蒼墨看了看蹲在地上的那個身影,瞇起眼想了想,然后過去,拉起他。
蘇思寧聽見他們的對話,知他是要跟自己告別,于是勾勾嘴角:“藥快熬好了,你可以喝了這碗再走?!?/p>
“你要跟我走嗎?”蒼墨卻說。
蘇思寧有些驚愣,隨即笑道:“多謝相邀,不過……”
“你身子孱弱,需要好好調(diào)理,這里物少人稀,不是養(yǎng)生之地?!鄙n墨說。
蘇思寧輕蹙眉頭,認真思考。蒼墨也不催他,那些人也不催蒼墨,等到過了片刻,蘇思寧才又蹲下,將熬好的藥倒入一旁的碗中,起身端給了蒼墨。
氣溫很低,不過少頃藥就已經(jīng)涼下來,蒼墨接過一口喝掉,擦擦嘴角,將碗放置一旁,又問:“想好了嗎?”
蘇思寧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那些人,才看回他,說:“好?!?/p>
他的回答很干脆,一點沒有拖泥帶水。蒼墨身后那為首的人眼中有些贊賞,這少年,既用了時間想過了,回答的時候就沒有一點猶豫。
蒼墨于是笑道:“好,你去屋里收拾一下,我在這里等你。”
少年也笑,點頭后轉(zhuǎn)身進了屋。不多時便出來,只一個小包袱,蒼墨猜測里面是些醫(yī)書。少年又似要將院子里的東西搬進屋里,來的那些人立刻上前幫忙,待院子里干凈了以后,蘇思寧才鎖好了門,走到蒼墨面前,說:“我好了?!?/p>
“那走吧?!鄙n墨自然地讓他走到自己側(cè)前方,身后跟著自己的屬下。
不遠的地方有更多的跟來人穿同樣衣服的人,還有好些駿馬??匆娝麄?,立刻抱拳埋首:“堡主!”
蒼墨點頭,對少年說:“可會騎馬?”
少年莞爾:“你猜呢?”
蒼墨想想也是,便先讓屬下拿塊厚的皮毛褥子來固定在馬鞍上,再橫抱起少年,讓他坐上去,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馬,雙手提韁繩,將少年牢牢鎖在懷里。蘇思寧有些緊張,悄悄伸出手抓住蒼墨袖子。
蒼墨策馬前行。屬下都跟在后面,都是些心腹。為首的兩人對視一眼,再一同看向首領(lǐng)的背影,那個少年被他擋的嚴實,只露出些微白色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