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會忘記這只鐲子吧,畢竟這可是您送給母親的,全天下就這么一只,不單因為暖玉難得,更因為這是難得的紫玉,且質(zhì)地通透堪稱玉中極品。”
“當(dāng)日我還特地問過父親,要不要將這只紫玉鐲留給您做念想,最后是您自己不要,親自將玉放進我的嫁妝箱子里的?!?/p>
“余微,你不要臉!”
“爹爹哪里是不想留下這玉鐲,分明是你拿著玉鐲,指桑罵槐的說爹爹忘了你娘,在你娘死后不久就娶了我娘,和我娘恩愛,不配再擁有你娘的念想……”
余靈見她爹娘都瞪著她想要吃了她的樣子,心里害怕,想為自己掰回一局,急切的反駁余微,又開始為自己爭辯:“我,我也是看爹爹實在喜歡那手鐲,才從你嫁妝箱子拿了手鐲想找時間給爹爹……”
“還有這和我娘沒關(guān)系,她才沒有將你的嫁妝換成一堆破爛……”
話音一落,大廳就突然靜得嚇人,段氏更是氣得眼前發(fā)黑,恨不能上去打死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我說了嫁妝是被換了嗎?”
余微輕笑一聲,又看向余文海,“喏,父親,這就是您要的證據(jù)?!?/p>
“余靈自己都替夫人招了,若您還不信,去院子里親自開箱看看不就知道了……”
余文海聞言臉色鐵青的看了段氏一眼,隨后轉(zhuǎn)身出了大廳,往院里去,也沒吩咐人,直接自己過去一口一口的開了箱。
余微的嫁妝箱子,是工藝精湛專做嫁妝箱柜的大師用上等紅木制成的,精雕細琢之后又在外表刷了一層紅漆,陽光下,那紅木箱子還泛著光,亮眼極了。
只是箱中裝的東西,實在是拉低了箱子的檔次,生生將這一口口精致好看的箱子糟蹋了,發(fā)霉得潮壞了布匹,開了裂口的陶罐,一堆鐵制已經(jīng)生銹的首飾……
余文海一箱一箱看過去,半晌未發(fā)一言。
烈日下他周身的氣壓驟降,回過頭瞪向段氏那雙發(fā)紅眼眸似要吃人,他呼吸急促以致胸口不斷起伏,那下壓著微微抖動的嘴角和鐵青的臉色無一不在彰顯著他此刻的不平靜和壓抑的怒意。
段氏從未見過余文海這樣的一面,便是他訓(xùn)斥余微之時,大都是直接發(fā)火,從未給人這樣一種風(fēng)雨欲來,狂怒將至的感覺。
一時間,段氏感覺到害怕,她臉色發(fā)白,手上的帕絞成一團,卻還是強自鎮(zhèn)定的道:“伯爺,這事只怕有蹊蹺?!?/p>
“當(dāng)日嫁妝是您看著放進箱中的,也是您親手封箱,后來還派了人看守,若是如靈兒這般拿走一兩件還有可能,這嫁妝全都出了岔子,又怎么可能……”
“夫人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魏翌打斷段氏的話,“聽您的說法,是指微微的嫁妝是在王府出了岔子?”
魏翌坐在輪椅上,神色依然淡淡,只他掃向段氏的時候,周身氣勢不怒自威,眸光清冷冰寒,比之方才余文海帶給段氏的懼意不相上下。
“我,我可沒這么說,我只是覺得,是不是哪里有誤會……”
“誤會,夫人您覺得是什么誤會?不是余府的問題,也不是王府的問題,難道還是我自己監(jiān)守自盜,去折騰了這么一堆破爛,想再換一批嫁妝?”
余微雙手搭在魏翌的輪椅椅背上,聽著魏翌為她質(zhì)問段氏,心里不可置信又受寵若驚,隨后聽段氏說的,不由冷笑一聲,又朝余文海道:“父親,嫁妝箱里裝的東西您也看到了,您也不必懷疑是我自己做的。
“畢竟新婚第二日我就一顆圓子閉了氣,前兩日才醒來,便是想做也來不及不是?!?/p>
“何況那么一堆嫁妝呢,要用破爛混進府中替換可能容易,可要短時間內(nèi)就將東西運出去,卻是沒那么簡單,去夫人庫房看看,就知道夫人到底做沒做這事了……”
“微微,你這樣實在是誅我心啊……”段氏聽余微要查她庫房,立即尖聲叫道。
“我雖只是你繼母,可打我進門后,我一直就對你如己出,便是靈兒有的東西,我也都會給你準(zhǔn)備一份,得知你要嫁進王府,我還特地和伯爺提出要給你添妝,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p>
段氏說著,又一臉委屈的望向余文海:
“伯爺,這事微微不知道,您是知道的啊,何況微微要嫁去的是王府,成為世子妃,便是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啊。”
“什么添妝,最后不都是進了你的口袋……”
余微嗤笑一聲,也不愿多和段氏廢話。
她直接眼帶嘲諷的看向余文海“父親是自己去開庫房看呢,還是讓王府的護衛(wèi)去幫忙查看?”
余文??戳搜塾辔?,朝一直在一旁當(dāng)隱形人的管家余山吩咐,“余山,帶兩個人去庫房?!?/p>
見余山聽命下去了,他也抬腳親自往內(nèi)院去了。
余微見狀心里一樂,臉上也帶了笑,又狗腿的彎腰看向魏翌,“夫君,我也推你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