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蘇婉月臉上喜色劃過,只是下一刻那喜色就僵在了臉上,只聽余文海又說道:“當年我失憶了,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這玉佩卻不可能是我留給你母親的?!?/p>
“若是失憶的我看到過這塊玉佩,是絕對不會娶你母親的……”
他不知道當年具體是個什么情況,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當年他醒過來,這塊玉佩必然已經(jīng)不在他身邊了。
這塊玉佩上的配紋不止有他寫給亡妻的詩,還有他和亡妻的名字,以及義武侯家的特殊標志。
他只要看到這塊玉佩,便是失憶了,也會察覺到這是塊定情玉佩,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怎么可能貿然娶別人,更別提什么入贅了。
蘇婉月臉色白了白,這塊玉佩是她從母親那兒偷拿出來的,母親沒和她提過這玉佩的具體,只說是父親留下的,如今看這塊玉佩怕是有什么端疑。
這可怎么辦,他會不會因此不認賬?
蘇婉月捏緊了手中的畫軸,眼里也滿是驚慌,怕被他察覺,又趕緊低下了頭。
余文海卻是已經(jīng)瞥見了她的臉色變化,他面色更冷,“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和我提,能滿足你的,我盡量滿足,希望你得到你要的后,能盡快離開京城,回你自己該回的地方?!?/p>
人既然找上門來了,不管是他曾遭了什么算計,血脈到底是他的血脈,他不可能不負責。
只是這個血脈和微兒長得如此像,心思還不太正,還是不要留在京城的好。
他可以給她些補償,但多的卻是沒有了。
他不認她!
這是蘇婉月的第一反應,隨之而來的是滔天的憤怒,“伯爺什么意思?”
提要求?這是要將她當叫花打發(fā)了嗎?
不!
她絕不允許,她冒著生命危險進京,可不是為了那么些點蠅頭小利的。
蘇婉月臉上陰冷一閃而逝,垂著的眸中也有暗色劃過。
余文海這會兒已經(jīng)沒心思去注意她的態(tài)度,將玉佩收于袖中,又淡淡開口道,“我手上的產業(yè)并不多,只剩五間鋪面,還有一個莊子,一個山頭,另外還有些古玩字畫,你可以都帶走?!?/p>
這本來是他給微兒留下的最后保障,如今也只能先動了。
余文海想到,心下還有些舍不得,同時心下更愁了,微兒本來就因為他在她母親死后不久娶了段氏對他意見頗深了,若是再被她知道他當年在外面還有過這么一段。
還突然有個女兒找上門來,只怕是一輩子都不會搭理他了,他想修復父女間的關系,只怕也是做夢。
蘇婉月聞言卻是冷笑一聲, “父親可知道,蘇家在揚州城雖然算不得首富,但也是大富之家,莊子鋪子,蘇家多如牛毛。”
余文海此時滿腦子都是余微會怎么怪他,聽了蘇婉月的話也沒什么反應,只不耐煩的說了聲:“你有的是你有的,我給的是我給的。”
“我現(xiàn)在去收拾那些產業(yè)地契,對了你如今住哪兒?我讓人送你過去?”
連一夜都不想讓她在這伯府待?
蘇婉月上輩子就沒和余文海打過交道,但她打聽到那些消息后,就在腦中想過無數(shù)次余文海的性子,卻是沒有一樣吻合的。
什么文人的文雅,什么世家的風范……在余文海對她的態(tài)度上,她沒看到一樣。
她只看到了他像打發(fā)一個討厭的貨品一樣的,恨不得趕緊將她打發(fā)了,那嫌棄毫不掩飾,全然不顧及自己半分臉面。
蘇婉月想著眼里憤恨越深,怨意越濃,拽著畫軸的手也越發(fā)收緊,這就是她的生父,也是一個不負責任的負心薄性之人。
余文海見她不回,也不說話,轉身就要出去。
蘇婉月見狀,立即急了,“我不能就這樣離開。”
她不可能離開伯府的,她一離開伯府,等待她的就是死路一條。
“如果可以,有的選,我也不想上門來認這么親事,就如我方才說的,蘇家的錢財多如牛毛,我又何必上門來遭你如此嫌棄?!?/p>
蘇婉月說著,人就跪倒了地上:“父親,我是您的女兒,是您的血脈,難道您真的要對女兒見死不救,眼睜睜看著女兒去死嗎?”
蘇婉月見余文海腳步頓住,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還是說,父親愿意有遭一日在某一處花樓看到和瑞王世子妃長得七分相似的女兒在倚人賣笑?”
余文海倏然轉過身,聲音冷沉,“你是在威脅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