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啥啊,過幾天就走人了。”越山青大大咧咧往旁邊椅子上一坐,就不管了。
阿白看了看,這個越山青名字文雅,長得卻和大部分哨兵一樣,肩寬背闊,而且他鼻梁特別直,刀削的一樣,嘴唇邊胡渣有點重,青青的,倒是唯一和他名字搭邊的地方。
“沒事,上鋪挺好的,我在學(xué)校就住上鋪,習(xí)慣了?!卑仔πσ矝]說什么,搭住腳梯一爬,卻發(fā)現(xiàn)床吱嘎一聲響。
他不動聲色地上去,從背囊里拿出軍綠色的被子和白褥子白床單,手腳利落地忙活著,把床給鋪好了。
他鋪床的時候下面一直沒說話,等他反應(yīng)過來,卻看到三個大男人都一起看著他,跟看什么稀罕物似的。
阿白摸了把臉:“怎么了?”
“沒事兒,你,你內(nèi)務(wù)挺好的。”老唐齜著牙,“嘿,我給你燒點熱水去吧,你也洗把臉?!?/p>
“別忙活了!不用!”阿白雖然連聲阻攔,但是老唐還是去了。
屋里,就剩下阿白和完全陌生的兩個哨兵了。
坐在越山青對面的,應(yīng)該就是司文鷹了,他人如其名的地方,是鼻子有點鷹勾,但是不嚴重,反而因為他眼眶深邃,看上去五官特別立體,哨兵多帥哥,真不是瞎說的,這些棒小伙子要是到了內(nèi)地,不都的迷死一群小姑娘。
“誒,你哪畢業(yè)的?”越山青懶洋洋趴在桌子上,阿白愣了楞:“帝都精神向?qū)P迣W(xué)院?!?/p>
“嘿,還是高材生啊?!蹦窃缴角鄾_著司文鷹意味深長地笑笑,又不理會阿白了。
“我剛才聽到,你叫阿白?”司文鷹冷不丁問道。
阿白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你是國家撫養(yǎng)的向?qū)??”司文鷹那雙鷹一樣的眼睛審視著他。
“對?!甭牭竭@個問題,阿白就知道他是個懂行的人。
司文鷹不屑地笑笑:“想留么,不想留趁早說,放心,我們有辦法讓你回去?!?/p>
阿白笑笑,抬頭看看天花板上發(fā)出暖黃燈光的燈管:“這里是靠山上的風(fēng)車發(fā)電嘛,電力夠支持照明到這么晚嗎?”
“我們那是為了等老唐帶物資回來?!痹缴角嗾酒饋砗吆叩?,“熄燈熄燈,嘿,新來的,你趕緊上床吧,一會兒黑的你看不到床架?!?/p>
阿白淡定地笑道:“我記得前年就在邊防推廣過獸油蠟燭,不是說有效緩解了電力供應(yīng)照明不足的問題么,難道這兒沒有?!?/p>
“有的有的?!崩咸茻岷鹾醯睾爸?,一手輕松端著滿滿一盆熱水,一手托著一只粗壯的蠟燭,放到桌上,嘴里還喊著,“敗家孩子,趕緊把燈關(guān)了?!?/p>
越山青切了一聲,拉一下燈管垂下的繩子開關(guān),房間里就只剩下蠟燭跳動著燭火,照的幾個人好像各懷鬼胎。
“我這兒有好東西?!卑撞患膊恍斓貜谋衬依锾统隽艘慌_,收音機。
越山青本來還把眼睛看過來,見狀不屑地哼了一聲:“別做夢了,這兒啥信號也沒有,想聽收音機,做夢呢。”
“軍委新開了邊防臺,高頻段的,這是新款收音機,沒問題?!卑装聪掳粹o,滋滋幾聲調(diào)頻的聲音之后,就聽到了收音機里傳來了女播音員的聲音。
“各位邊關(guān)哨所的戰(zhàn)友們好,這里是邊關(guān)月欄目,接下來請收聽山南省長樂鄉(xiāng)xx為xx點播的一首《想你,我的情哥哥》…”
音樂聲在哨所里回響,老唐、司文鷹和越山青的臉上,都有些恍惚,在燭火的光影里,靜靜凝視著那臺收音機。
“好東西…”司文鷹輕嘆一聲,像是為今晚寫下一句結(jié)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