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湖眨眨眼睛，沈夜熙趕緊低聲告訴他：“大概也是個順手牽出來給掃黃打非工作做貢獻(xiàn)的?！?/p>

前者這才恍然大悟狀點點頭——唉，這男人有時候純良得真是讓沈隊感嘆，撿到寶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位張……張警官的私生活非常不檢點？”馮紀(jì)插嘴進(jìn)來，目光已有所指地看著臺子上被閹割過的尸體，“所以他的死因會不會是……”

汪警官和法醫(yī)對視一眼，汪警官壓低了聲音：“按理說，沒煙兒的事我不該亂說，不過私下里，是有人這么傳，尸體發(fā)現(xiàn)的地方不是還有那兩個字么？都說是小張這人太那個，遭了報應(yīng)了?！?/p>

姜湖彎下腰，湊近了尸體，張小干雖然不出外勤，不過身材還是不錯的，肚子上甚至能看出六塊腹肌的形狀，應(yīng)該算個高大的男人，他有些疑惑地摸摸下巴，問法醫(yī)：“這個死者身體里有麻醉藥的痕跡么？”

錢法醫(yī)搖搖頭：“沒有，但是你看，有捆綁的痕跡……還有他是活著的時候被閹割的?！?/p>

姜湖皺起眉，沈夜熙覷著他的神色就明白了些，問：“你是不是也覺得這不像是男人做出的事情？”

姜湖點點頭，指了指尸體上的創(chuàng)口：“這不是簡單粗暴的切除，從手法上看，更像是個受過外科或者醫(yī)學(xué)訓(xùn)練的人，而且……做得很精細(xì)?！?/p>

沈夜熙開始覺得有點惡心了：“就是說在張小干死之前，有人把他綁起來，然后讓他親眼看著，用很細(xì)致的手法閹了他么？”

姜湖的望向錢法醫(yī)，錢法醫(yī)雙手插在工作服巨大的兜里，看見姜湖的目光轉(zhuǎn)過來，于是點點頭，算是確認(rèn)了沈夜熙的說法。

“然后死者身邊沒有找到被割掉的部分么？”姜湖又問，看見汪警官也點點頭以后，才對沈夜熙說，“我想那是因為兇手把它拿回去做紀(jì)念品了?！?/p>

沈夜熙睜大了眼睛看了姜湖一眼：“兇手拿……拿這玩意兒干什么？”

姜湖搖搖頭：“可能是出于對男性性/器官的仇恨，或者……是想通過這種方法獲得某種他臆想中的力量?！?/p>

沈夜熙恍然：“所以你的意思是，兇手應(yīng)該是女人，或者是那種娘兮兮的男人?！?/p>

“一個很大的可能性?！苯f，他又圍著尸體轉(zhuǎn)了幾圈，好像要把尸體的每個毛孔都看到似的，沈夜熙的目光先是跟著他轉(zhuǎn)，后來有點受不了，干脆出口打斷他：“你還看出什么來了？”

“沒有……”姜湖遲疑了一下，擡頭說，“汪警官，關(guān)于死者的私人關(guān)系……嗯，你知道我說的那種，能不能給個具體點的匯總？”

汪警官一愣：“這……你看，昨天才發(fā)生的事情，我們這里也……”

他的臉有點紅。

沈夜熙和馮紀(jì)同時偷偷翻了個白眼——效率啊大哥！

怪不得這種時間緊急的案子要轉(zhuǎn)到總局呢。

汪警官挺窘迫地瞅瞅沈夜熙，沈夜熙趕緊調(diào)整了一下面部肌肉，笑得特親切和藹平易近人：“沒事，知道時間緊，這不是我們也過來了么，這么著，咱也不熟悉地形，麻煩哥們兒給指個大概齊的方向，比如死者晚上常去的娛樂場所什么的，我找人挨個查查?！?/p>

“行行，一會我就讓人整理出來，一定配合工作?！蓖艟僮プヮ^發(fā)，“我知道上頭重視這案子，聽說還是什么連環(huán)案是吧？有啥需要說一聲，我們?nèi)χС?。?/p>

“那你們可得多辛苦了?！鄙蛞刮跆貢硎聝旱赝艟俣道锶艘话鼰?，拍拍他的肩膀，又和錢法醫(yī)打招呼說再見，帶著倆人往外走，笑得跟朵花似的臉一轉(zhuǎn)身就撂了下來，心說，奶奶的，指望你們這幫飯桶，真是死了連褲子都穿不去。

出了南城分局的門，他就打了電話通知盛遙立刻開始排查張小干的私人關(guān)系，一轉(zhuǎn)頭，正看見姜湖靠在車門上，一雙眼睛好像有話說似的看著他。

趁馮紀(jì)去上廁所的功夫，沈夜熙拉著他上車，把人撈到懷里撒嬌似的蹭，然后指控：“你盯著別的男人的裸/體看了多長時間，嗯？”

“去你大爺?shù)?。”姜湖撥開他的咸豬手，學(xué)著楊曼的語氣說，“爺”字他念成了二聲，愣是把這句罵人的話說得非常有喜感。

沈夜熙“噗嗤”一聲樂出來。

姜湖卻正色下來，按住他四處亂摸的手，低聲快速地說：“夜熙，我剛剛有句話想說，當(dāng)著他們的面不方便。”

“嗯？”

“張小干的死亡時間是凌晨，但是如果是我凌晨走在路上，突然有人跳出來的話，我一定會異常警惕，像張小干那種身體稱得上壯碩的人，為什么會輕易地被人綁起來、虐待致死？即使是團(tuán)伙作案，成年男人被人劫下來，第一反應(yīng)絕對也是反抗，為什么他身上除了捆綁的痕跡，沒有自衛(wèi)打斗的時候留下的痕跡？”

沈夜熙一愣：“兇手是個會讓他放松警惕的人……很有可能是熟人？”

姜湖點點頭：“另外剛剛沒說出來的原因是，看著張小干的尸體，我突然想起了最一開始發(fā)生的兩件案子，你記得么，周敏和盧宇飛死前都是加班到很晚，除了我們之前懷疑的和盜竊團(tuán)伙毒販有關(guān)之外，還有一種人會剛好知道他們的下班時間?！?/p>

沈夜熙突然覺得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