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哦,就是姜湖,我一看見他就想起小烏龜。”柯如悔說,“心里難過了就縮到自己的殼里,誰捅都不出來,看在我是他老師的份上,偶爾才能多說幾句。給他做心理疏導的時候很困難,他根本不配合。你知道么,有時候我覺得他的性格其實不大適合做心理醫(yī)生,他吸收負面情緒,卻不大發(fā)泄出來,遲早有一天會出事。但那孩子實在太有天分了。”
他轉(zhuǎn)頭看著安怡寧,彎起眼睛笑了,安怡寧覺得他即使眉目笑得彎起來,仍然讓她不寒而栗,柯如悔輕輕地說:“現(xiàn)在看著他和你們感情那么好,真是覺得有點……嫉妒。你說怎么辦呢?”
安怡寧心里警鐘大作。
半夜三更的時候,會議室又一次坐滿了人,然而這次大家的臉色卻都不大好看,安捷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fā),旁邊翟行遠也在。
盛遙常帶幾分戲謔的臉上凝重得很,手指飛快地敲著鍵盤:“怡寧的手機最后一次有記錄是下午五點十分左右的時候。”
“我發(fā)的短信。”楊曼說。
“之后就沒了信號……”
“盛遙,地址?!鄙蛞刮醣е直墼谝贿呑邅碜呷ィ_口打斷他。
盛遙飛快地報出一個地址,蘇君子一只手拿著手機,飛快地撥通了一個號碼,把盛遙報的地址重復了一遍,然后擡頭對眾人說:“我們的人就在那附近,我讓他們好好找找?!?/p>
楊曼猛地站起來,把槍塞到腰間:“不行,我忍不下去了,出去現(xiàn)場看看?!?/p>
蘇君子深吸了口氣:“我陪你過去?!?/p>
安捷牙關(guān)明顯地緊了一下,似乎想站起來,又坐了回去。
翟行遠突然開口:“閔言是什么意思,在和翟家示威,還是對警方?”
安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這漂亮男人不說話不笑,周身帶著一種特別的壓迫感,絕不是一個所謂翻譯家或者什么“客座教授”應該有的,倒像是腥風血雨里洗練出來的一樣。被他掃一眼,要冷到骨子里。
翟行遠卻迎上了他的目光:“安叔,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怡寧跟我交往,但我對她是真心的,我現(xiàn)在恨不得拿命換她平平安安的回來?!?/p>
“你的命?”安捷輕輕地挑了一下眉,語速特別慢,尖刻地打量著這年輕人,“你的命值錢么?多少錢一斤?”
“我的命不值錢?!钡孕羞h幾乎一字一頓地說,“但是只要怡寧要我,我對她的心意就無價?!?/p>
安捷目光陰鷙地看著他,翟行遠抿緊了嘴唇回視他,半步不退。
半晌,卻是安捷先轉(zhuǎn)開了目光,他低低地說:“翟行遠,你聽著,要是怡寧有什么事,你、翟海東那老王八,還有那個什么鹽什么醋的小子,最好早點拜佛去,要么……哼?!?/p>
沈夜熙的電話突然響了,他接起來,里面蘇君子快速說:“怡寧的手機找到了,被人踩壞了,扔在路邊,你們別急,我和楊曼立刻過去?!?/p>
“知道了,調(diào)警犬過去,甭管有用沒用,先試試?!鄙蛞刮跣÷晫χ娫捳f。這天傍晚果然被蘇君子那張烏鴉嘴說中了,下了一場暴雨,洗刷了整條街道,大家心里都清楚,警犬領(lǐng)出來也沒什么用。
眾人很快又陷入新一輪的沉默,只有姜湖,飛快地翻看著翟行遠提供的閔言的生平,閱讀速度比他平時一個字一個字地讀書的樣子要快上好幾遍。
莫匆輕咳了一聲,伸手搭在安捷肩膀上,打破了沉默和僵硬的氣氛:“如果是閔言綁了怡寧,為什么不和我們聯(lián)系?”
“他在等我們先聯(lián)系他?!苯乱庾R地接口,頭沒擡起來,仍然扎在資料里,“因為他認為這樣會讓我們在心理上處于劣勢,會讓他的控制欲得到更好的滿足?!?/p>
沈夜熙拉過一把椅子,在他旁邊坐下:“好,那現(xiàn)在我們知道這混蛋有極強的控制欲,希望牽著我們的鼻子走,如果我們聯(lián)系過去,他會怎么說?”
“他自大,野心勃勃,但是又不是特別成熟,像是危險的青春期少年,容易因為沖動而做出危險的事情?!苯贿呎f著,眼睛卻一行一行地掃過資料文件,“他要找的東西落到了警方受理,所以他現(xiàn)在心理產(chǎn)生失衡,急需要做一些事情來平復他的憤怒。”
“怎么說?”安捷皺皺眉,有點緊張地問。不過他對姜湖說話的時候,態(tài)度和口氣明顯柔軟下來不少。
“如果我們打電話過去聯(lián)系他,他會坦然承認人在他手上,并且提出很多無理要求,如果我們不做到的話,怡寧會有危險。”
“沒事,他說什么我們做什么,只要人平安,場子以后還找不回來么?還有呢?”沈夜熙追問,“如果他說的我們都做到了,他會怎么樣?”
“他會變得非常貪婪,控制欲會越來越強大,如果在這期間,我們被他耍得團團轉(zhuǎn),找不到怡寧的話,他會用撕票來嘲笑警方的無能,炫耀他的聰明?!苯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