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萌動(2)
“什么？”喬楚大驚，這時一束強光直直地射向她們，等到眼睛可以看清的時候，她只見一輛白色轎車以飛快的速度向她們撞過來
喬楚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這輛車是沖著黎曼來的。根本來不及多想，喬楚用力將身后的黎曼推倒，她也因為用力過大而向旁邊倒去，這時白色轎車已近在咫尺，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車子撞上了旁邊的石柱。
“??！”
“喂？喂！喬楚，你怎么了？喬楚！”任昊在電話里清楚地聽見了喬楚的叫聲，還有什么東西猛烈撞擊的聲音，接著就是讓人抓狂的忙音。
以往的經(jīng)驗告訴他，喬楚一定出事了。煩躁地將手機揣進口袋，任昊準(zhǔn)備去查查各個警局的報案記錄和醫(yī)院急診，希望這些地方都沒有喬楚的消息。
事情快得讓人措手不及，宋沐允和方晉聽見巨響，立刻趕了過來，可惜白色轎車已經(jīng)以箭一般的速度逃離，它撞過的石柱附近一片狼藉。
宋沐允盯著已經(jīng)瘋狂沖到街角的肇事車，黑框眼鏡后的眼眸一片森寒，那輛車沒有車牌。
喬楚側(cè)躺在石柱旁，額頭上一縷鮮血沿著臉頰流到石板地面，牛仔褲被磨破了一個大窟窿，右腿的小腿處，血已經(jīng)浸濕了整條褲管，宋沐允趕到喬楚身邊時，幾乎不敢去碰她，怕她還有其他地方受傷。
“喬楚？”半跪在喬楚身邊，宋沐允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看起來她傷得不輕。喬楚低吟了一聲，手無意識地要去撫摸自己疼痛的地方，宋沐允立刻拉著她的手，輕聲說道︰“別動，你的腳受傷了?！?/p>
“好痛-”喬楚的腦子一片混亂，想要睜開眼睛，只覺得眼前一片猩紅，耳邊只恍惚聽見宋沐允低沉的聲音，緊緊地拽著他的手，喬楚覺得此刻只有這雙手能帶給她安全感。
感受到她的慌亂，宋沐允也更用力地握著她的手，小心地將她扶起來，問道︰“除了腳，你還有哪里痛？”
“不知道?！眴坛o力地?fù)u頭，痛苦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全身都痛?！眲偛潘挥X得自己的身體被猛地撞了一下，接下來就是天旋地轉(zhuǎn)還有無處不在的疼。
喬楚類似低泣的聲音讓宋沐允原本就焦急的心一陣緊縮，宋沐允一手輕擁著喬楚，一手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喬楚只聽到宋沐允對著電話低低地說了幾句話便掛了，然后一塊細(xì)軟的手絹輕輕地壓在她額頭流血不止的傷口上。
宋沐允將喬楚抱在懷里，輕輕摩擦著她的胳膊，在她耳邊安慰道︰“別怕，救護車馬上來了，靠著我，沒事的?！?/p>
方晉也在第一時間趕到了黎曼身邊，她被推倒在石柱的后面，幷沒有被車撞上，但是喬楚推的力量很大，黎曼趴倒時膝蓋、手肘都嚴(yán)重擦傷。
扶著黎曼站起來，方晉緊張地問道︰“你怎么樣？”
“我沒事。”黎曼站直身子，看見身邊一片狼藉，腦子才慢慢恢復(fù)清醒。剛剛有一輛車向她們撞過來，然后喬楚推了她一把，接著是撞擊聲……
“喬！”黎曼低叫一聲，喬楚推開她，那她自己呢？
終于，黎曼在身邊幾米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喬楚，顧不得膝蓋上的傷，她就要跑過去，誰知腳下斷掉的高跟鞋幾乎讓她崴到腳。
“小心?！焙迷诜綍x及時扶住她的肩頭，不然她絕對會再摔一次。
黎曼蹬掉腳下的鞋，就著方晉的手，向喬楚走去。真正來到喬楚面前的時候，黎曼幾乎要站不穩(wěn)︰“喬，你……”
額間的發(fā)絲和著血液凝結(jié)貼在臉上，脖子上滿是刺目的縷縷紅痕，素白T恤幾乎被灰土和血濁染成灰褐色，而她的右腳上，幾乎見骨的傷口還在汩汩地流血。
捂著嘴，黎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靠在宋沐允懷里，喬楚漸漸睜開了眼睛，雖然依舊全身都在痛，但是她逐漸能感覺出自己的腳是最痛的地方，努力坐直身子，卻看到黎曼滿臉是淚地站在她面前。
黎曼深紫色的洋裝上滿是塵土，暴露在外面的手腳被地面的石粒劃出一道道血痕，腳下精致的高跟鞋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原來高貴的發(fā)髻現(xiàn)在也散亂地披在腦后，絕美的眼睛哭得像只兔子。黎曼從來不哭的，至少，她沒見過。想到自己此刻狼狽的樣子，喬楚牽動嘴角，輕聲笑道︰“我……我沒事，就是腿受了點傷。”
她不說話還好，話才說完，黎曼幾乎軟倒在方晉的懷里。好在這時，救護車的鳴笛聲已經(jīng)從街角傳來。
“好了，別說話了，救護車到了?！弊约憾紓蛇@樣了，還要安慰別人，宋沐允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她。他只知道，看到她渾身是傷的樣子，他素來平靜的心變得有些躁動。
方晉扶著黎曼一起上了救護車，醫(yī)護人員動作迅速地幫喬楚和黎曼處理傷口。方晉掃了一眼救護車上各種齊全的設(shè)備，同時看了一眼三個醫(yī)護人員的胸牌，發(fā)現(xiàn)居然有兩個主治醫(yī)生和一個護士長。救護車什么時候配備這么高了，而且車禍發(fā)生到現(xiàn)在不到五分鐘救護車就到了，來的還是全市最有名的南橋醫(yī)院。
方晉抬眼看向坐在對面的宋沐允，他靠著椅子，雙手環(huán)在胸前，頭低垂著，黑框眼鏡遮擋了他的視線，不知道是在閉目養(yǎng)神還是思考問題，總之此時的他看起來，不似以往溫和無害。
即使已經(jīng)半夜了，急診室里依然人來人往。手術(shù)室外的長椅上，兩個男人面色沉重地坐在那里。喬楚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昏迷了，而且手術(shù)進行了三個小時，現(xiàn)在也沒有消息。
宋沐允食指環(huán)扣放在膝上，一向溫潤親和的臉龐此刻顯得有些陰沉。摘下眼鏡，宋沐允低頭一邊擦著鏡片，一邊低聲說道︰“那輛車沒有車牌，應(yīng)該不是意外?！?/p>
方晉點頭說道︰“嗯，如果不是旁邊有柱子，估計她們兩個都活不成。”這絕不可能是普通的交通肇事，而是有針對性的謀殺。
黎曼包扎好慢慢走了出來，方晉立刻迎了上去，向一旁的醫(yī)生問道︰“醫(yī)生，她怎么樣？”
醫(yī)生表情輕松地說道︰“放心，檢查已經(jīng)做完了，都是些擦傷，可以回去休息了，記得換藥。少吃辛辣，應(yīng)該不會留下疤痕?！?/p>
原本就有些精神不濟的黎曼，聽完醫(yī)生的話，不但沒有開心起來，反而更加難過的樣子。她只是輕傷，那喬呢？腳上的傷已經(jīng)見骨，還有更重的傷嗎？
方晉扶著黎曼，替她向醫(yī)生道謝之后，扶著她在長凳上坐下。
“來，坐?！彪m然說傷得不重，不過黎曼的手腳都纏上了厚厚的繃帶，看起來也確實觸目驚心。
“喬到底怎么樣了？”黎曼緊緊地盯著手術(shù)室的門，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
“還在手術(shù)。”想安慰她，方晉卻又不知如何說才好。每次見她，她都是那樣的自信、從容、堅強、大方，但是在救護車上，緊緊拽著喬楚的手，她幾乎不能自持。
“怎么會這樣？”黎曼手肘撐著膝蓋，臉深深地埋進手掌，短短的兩個月，她的好朋友因為她，接二連三地受傷，藍的手還不知道能不能好，現(xiàn)在喬又變成了這樣。
任昊好不容易查到南橋醫(yī)院急診室登記有喬楚的名字，匆匆地趕來，卻在醫(yī)院的門口遇到同樣腳步匆忙的封藍影。不過兩人只是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心情說話，都急急地往急診室趕。
遠遠的，封藍影就看見手腳都纏上繃帶的黎曼，見她痛苦地俯著身子，封藍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匆匆跑過去，怕再次觸碰到她的傷口，封藍影蹲在她面前，輕聲叫道︰“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