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言至小心翼翼地問他:“……醒了。”
費思浩面目扭曲地點了點頭。
揉著揉著,費思浩就忽然想起他剛剛似乎接到了邱希成的電話。
他頓時打了個激靈,完全清醒了起來。
他看著賀洲和邱言至,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我,剛剛,是不是接了一個電話?”
邱言至小幅度地點了一下頭。
費思浩臉色一白:“那你聽到什么……”
邱言至心中一緊,搶先說:“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們在車外,等進去的時候你已經(jīng)把電話掛了,具體罵了什么也沒聽清,但感覺你好像挺不開心的。到底是誰呀?惹你那么生氣?!?/p>
還好還好,邱言至沒聽到。
但是邱希成……
費思浩一想到自己在電話里到底罵了點啥,就覺得一大塊兒沉甸甸的石頭直直墜了下來。
他嘴唇都是顫的。
一張宿醉的臉,都變得煞白煞白的。
他也沒心思去問邱言至,為什么會在和他道過晚安之后,還和他的表哥出現(xiàn)在橋上這件事情了。
他只是扶著欄桿。
雙目無神地,就回了家。
邱言至回家之后就打開安裝在費思浩手機上的軟件,聽了一些錄音。
但卻沒聽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邱言至明天早上就要出差,沒時間再來處理費思浩這堆破事,賀洲就主動攬下了。
邱言至這個出差工作是他上個公司的老板給他介紹的。
雖然邱言至每次都只做短期兼職,但他工作能力優(yōu)越,因此基本上每次工作結束后就會很快得到推薦和錄用。
邱言至本身是不打算去那么遠的地方出差三天的。
可這次的條件十分優(yōu)渥,公司的秘書和他商量這件事情的時候,態(tài)度也十分誠懇,并且出差三天就愿意給他支付高達三萬塊錢報酬。
邱言至沒理由拒絕。
既然要做,就要好好做,邱言至在飛機上的時候拿著秘書遞給他的公司文件仔細研究。
這個公司叫做遠航科技公司,是大名鼎鼎的盛源集團的一個子公司。
邱言至此次出差的任務是做三天的陪同口譯,跟著公司新上任的總裁去德國柏林談妥一個大型全息游戲的收購項目。
又是全息游戲。
邱言至稍微有些感興趣,便把這文件從頭看到了尾。
邱言至合上文件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文件里沒提他老板的個人信息。
邱言至本來想問一下身邊的公司職員,可那個職員已經(jīng)閉上眼睛在休息了。
邱言至就沒再打擾他,合上文件,也小睡了一會兒。
海川市到柏林,需要中途轉機,飛行時長一共高達14個小時。
他們到達柏林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
老板的特別助理告訴他們說讓他們先回房間休息,養(yǎng)精蓄銳,明天早上再開始工作。
邱言至把行李安頓好之后,給賀洲打了個視頻電話。
因為時差的緣故,賀洲那邊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了。
“你是不是要睡覺了啊?”邱言至皺了皺眉說。
賀洲道:“你困嗎?”
邱言至搖了搖頭:“我在飛機上睡過了。”
“我也不困?!辟R洲說,“我今天下午午休過了。”
邱言至說:“現(xiàn)在我們是休息時間,我要下去吃飯,你陪我一起吃?”
“好。你要吃什么?我叫一個類似的外賣?!?/p>
邱言至想了一下,說:“我還沒想好,我下去看看?!?/p>
邱言至一邊拿著平板和賀洲視頻電話,一邊出了門。
他打開門的時候,看了一眼手中的平板,忽然感覺心情有些詭異。
……他邱言至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黏人了。
是巨嬰嗎?
吃飯還要戀人遠程陪伴。
咳咳,戀愛使人智力受損。
雖然很開心就是了。
邱言至笑了笑,并不準備糾正自己的行為。
邱言至關上房門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夏遠?!?/p>
邱言至愣了一下,有些僵硬地轉過頭,看到了秦賀。
看著那張和賀洲一模一樣的臉,邱言至心中一緊,把手中的平板抱在了懷里。
他不敢讓秦賀看見平板中賀洲的臉。
秦賀忽然想到了什么,說:“忘記了,我現(xiàn)在應該叫你邱言至?!?/p>
他低頭苦笑了一聲:“我總是沉浸于過去?!?/p>
邱言至抿了抿唇,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秦賀彎著眼睛笑了笑,朝著邱言至伸出手:“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遠航科技公司的首席執(zhí)行官,也是你這三天隨行翻譯工作的客戶,賀洲。”
邱言至愣住。
視頻電話那頭的賀洲不再發(fā)出任何聲音,邱言至抱緊手中的平板,指關節(jié)有些泛白,聲音也帶著干澀:“……你不是,叫秦賀嗎?”
“我父親姓秦,母親姓賀,后來和你分開回到賀家之后就改了名字?!鼻刭R見邱言至沒有和他握手的打算,就把手收了回來,很溫柔地笑道,“不過,如果你不習慣的話,可以像原來一樣叫我秦賀這個名字?!?/p>
秦賀歪了下頭,問道:“你也要去吃飯嗎?要不要一起?!?/p>
邱言至喉結顫了一下,他指了指手中的平板,說:“……抱歉,我和我男朋友約好了一起吃?!?/p>
“男朋友?”秦賀說,“昨天在游樂場那個嗎?”
秦賀皺了皺眉,表情有些困惑。
“他昨天戴著帽子和口罩,我看不清楚,所以你的男朋友到底是費思浩還是……”
秦賀頓了一下,漆黑的眼睛里閃爍著窺探不透的情緒,他緩緩開口道,“……還是那個,npc賀洲?”
“我的……仿制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