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拿著父親的錢給父親買禮物……怎么看都有點說不過去了。
賀洲似乎也看出了邱言至的糾結,便把那款表推給工作人員,說:“把這個包起來。”
說完就把自己的卡遞了上去。
邱言至愣愣看著他:“……賀洲?”
“我們是合法伴侶?!辟R洲頓了一下說,“財產(chǎn)共同享有?!?/p>
工作人員已經(jīng)刷完了卡,把卡遞給賀洲,賀洲接過之后又給了邱言至,說:“你以后的消費,使用這張吧,密碼是我的生日。”
邱言至手已經(jīng)接到了卡,但聽到這里,面色有些許的尷尬。
賀洲抬頭看著他,抿了抿嘴唇,突然開口說:“0129。”
邱言至眨了眨眼睛,忽然笑嘻嘻的說:“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生日啊,0129嘛,我記得可清楚了!雖然說現(xiàn)在才12月份,其實我都已經(jīng)開始為你籌備生日禮物了!”
賀洲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剛剛騙你的,我的生日其實是0628?!?/p>
邱言至:“……”
賀洲在心里冷笑一聲。
呵,還騙我說愛我愛的要死要活,連我生日都不記得。
但凡邱言至拿著戶口本或者結婚證瞅一眼,都不至于連他的生日是在冬天還是夏天都分不清。
邱言至根本就是一點兒都不在意他。
賀洲在心里酸酸地想。
坐在車上的時候,邱言至低著頭,表示自己已經(jīng)深刻地反省了錯誤,他說他為此感到十分羞愧,并向賀洲鄭重道歉。
賀洲嗤笑了一聲:“你哪里需要和我道歉,只是一個普通的日期而已,您貴人多忘事,不記得也是應該的?!?/p>
邱言至悔恨地搖了搖頭:“不,我不該忘記,你是我的愛人,是我最珍貴的人,我知道我這段時間記憶力出了問題,但就算忘記我自己叫什么,也不應該去忘記你的生日……”
賀洲皺著眉頭打斷他:“你記憶力出了問題嗎?”
邱言至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表情變得有些悲傷說:“這段時間你也發(fā)現(xiàn)了,你也問過我,為什么總是跟著你,不離開你,但你每次問我的時候,我都沒有告訴過你原因……”
關于這一點,賀洲確實是覺得邱言至很奇怪,他一直覺得這是邱言至受到了一些刺激的后遺癥,他剛開始的時候問過邱言至,可邱言至卻始終沒有告訴過他原因。他后來是害怕頻繁的詢問會刺激到邱言至,才順著他的意,讓他跟著自己,并且什么都不問。
邱言至現(xiàn)在終于要告訴他這件事情的原因了嗎?
賀洲放下手中的東西,他看著邱言至,聲音低沉,語調(diào)平緩:“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p>
邱言至像是鼓足了勇氣似地抬頭看他。
“其實……其實是因為夏遠想要擠掉我這個主人格,霸占我的身體,這令我很不安,因為我很愛你,你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你給我安全感,給我勇氣,給我抵抗夏遠的精神力量,所以我一刻都不愿意離開你?!?/p>
賀洲:“……”
“然后呢?!辟R洲拿起平板,調(diào)到那個線上記錄界面,然后毫不留情的在上面又打了一個叉。
編,繼續(xù)編。
看見賀洲似乎還在認真做記錄,邱言至更加覺得自己的謊言無懈可擊,說話都有了底氣:“而夏遠有的時候也會侵蝕我的精神和記憶,比如說這次我忘記你的生日,就是因為夏遠……”
很好,把鍋都扔給虛擬出來的人背,不愧是撒謊成性的騙子邱言至。
賀洲抬頭看著邱言至,說:“邱言至,明天和我去趟醫(yī)院吧?!?/p>
邱言至愣了一下:“去醫(yī)院做什么?”
賀洲握上邱言至的手,語氣溫柔:“我認識一個很專業(yè)的精神科醫(yī)生,他一定會對你的病有所幫助的。”
邱言至臉色白一下,青一下的。
他這蹩腳的謊言,一見專家,估計立刻玩兒完。
邱言至:“我……我我有就一直聯(lián)系著的醫(yī)生,我平常都是找他治療的?!?/p>
賀洲滿臉都是關懷:“那我們明天去找他吧?!?/p>
邱言至:“……那個醫(yī)生……他、他在國外。”
“那我們等他回來。”賀洲說。
邱言至剛松了一口氣,就聽見賀洲又說道,“在他回來之前,你先跟著我去看看我認識的那個醫(yī)生?!?/p>
邱言至:“……”
完蛋。
邱言至試圖轉移賀洲的注意力:“你認識的醫(yī)生?你為什么會認識精神科醫(yī)生?”
賀洲神色微怔了一下,然后他垂下眼眸,淡淡的說:“我很小的時候,我父母在我面前因為一場交通事故死亡了,當時我年齡太小,留下了些創(chuàng)傷后遺癥所以一直堅持著治療?!?/p>
邱言至也愣住了。
他原本一直僅把賀洲當成一個攻略人物,所以除了與工作有關的事情,對他的身份根本都談不上了解。
即便是結婚的時候,發(fā)現(xiàn)賀洲的父母不在場,邱言至甚至都沒有深想一下,賀洲的父母為什么不在場。
他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邱言至正準備本著人道主義精神說點什么安慰賀洲,哪知賀洲轉頭就對他說:“這個醫(yī)生治愈了我多年的心理疾病,他也一定能夠治好你的雙重人格障礙的?!?/p>
邱言至:“……”
話題轉移失敗,over。
賀洲本來想起父母的事情心情還有些許的陰郁,但轉頭看見邱言至臉上慘淡的表情,卻又覺得心情莫名好了些,他伸手揉了揉邱言至的頭發(fā),心道:
這人,怎么總是喜歡撒謊呢?
這樣不好,要改。
沒一會兒就到了父母家門口,邱言至提著兩個小禮物,和賀洲一起下了車。
邱言至站在原地又認真地檢查了一下手中提著的那兩盒禮物,感覺心情有些緊張。
他已經(jīng)好多好多年沒送過人禮物了。
不知道爸爸和媽媽會不會喜歡。
“邱言至?!辟R洲在前面喊他,“快點。”
“好。”邱言至抬腳往前走。
就在這時,有一輛黑色的轎車毫無預警地從拐角處沖了上來,直直地朝著賀洲撞去!
“賀洲!”邱言至大喊了一聲,賀洲竟然毫無反應。
他轉頭,看著轎車來的方向,面色慘白,卻又一動不動。
邱言至在心里狂罵了一聲,然后拼命地朝著賀洲撲了上去,抱著他,側著身子在地上打了個滾兒。
那輛幽靈一樣,忽然出現(xiàn)的,詭異的,連牌照都沒有的黑色轎車,擦著他們的身子疾馳而過。
連停都沒有停一下。
原本在車里等待的司機也發(fā)現(xiàn)了這場意外,他慌慌張張地打開車門跑了下去:“賀總,邱先生,你們沒事吧,我載你們?nèi)メt(yī)院!”
賀洲沒受什么傷,就是破了些皮,他捂著頭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邱言至狀態(tài)很不好,那車過去的時候擦到了他的腿,使邱言至的褲子上破了一個巨大的口子,而且右腿整個側面都是一片鮮血淋漓,刺目驚人。
賀洲呼吸聲都慌亂了起來:“邱言至……邱言至你怎么樣……”
邱言至困難地睜開眼睛:“你沒事吧……”
邱言至現(xiàn)在把賀洲看的比誰都重要,因為賀洲是他的天,他的地,是讓他看見整個世界最重要的通道與工具。
賀洲要是死了,他也活不了。
賀洲啞著嗓子說:“我……我沒事。”
邱言至張了張嘴正準備再說些什么,卻又昏了過去。
如果他能晚昏三秒的話,賀洲就能聽見一句情深意切的告誡。
“下次有車過來記得跑啊,小傻逼?!?/p>
邱言至意識清醒的時候,睜開了眼睛。
然后他松了一口氣。
幸好不再是一片茫茫的白。
看來賀洲一直在他身邊。
邱言至轉過頭就準備去喊賀洲,卻又愣住了。
沒有賀洲,他身邊只有一個張煜軒,正低著頭坐在他病床前,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在玩換裝小游戲。
邱言至揉了揉眼睛才意識到自己沒有看錯。
他現(xiàn)在能看見整個世界,但賀洲不在場,而張煜軒在場,這是不是意味著……
不僅僅只有賀洲能讓他看見這個世界,煜寶寶也可以?!
邱言至有些激動地握住了張煜軒的手。
“煜寶寶!”邱言至熱淚盈眶地喊,“我踹掉賀洲和你過好不好!??!”
張煜軒一臉嫌棄的拒絕他:“我不要!”
邱言至盛情推銷自己:“煜寶寶,我可以洗衣做飯打掃衛(wèi)生,賺錢養(yǎng)家還附贈暖床……”
“啪嗒?!?/p>
房門被人推開。
門口站著左手提飯右手提菜,臉色青青紫紫的賀大總裁。
以及。
賀大總裁背后,神色又尷尬又復雜,集震驚,丟人,疑惑,歉意,還有一絲詭異欣慰各種表情于一臉的鐘雅柏和邱擎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