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九此時被殺意填滿了腦子,哪里還聽得進楚狂的話,甩開楚狂拽住她手臂的手,扭頭就又撲向白季。
白季見狀,卻幷不覺驚恐,臉上漸漸浮現(xiàn)出詭異的笑容來,楚狂心道不妙,大喝一聲︰“退開!”他欲追上前去抓住荏九,但隨即便被撲來的阿修羅纏住了動作,他怒得雙目血紅,黑色利劍砍上阿修羅的肩頭,隨著一聲︰“找死!”的呵斥聲,這只阿修羅竟被楚狂整整砍掉了半個身子。
然而便是他耽擱的這一瞬間,荏九已經(jīng)殺到了白季的面前,她鋒利的爪子在白季脖子上一抓,白季雖然側(cè)身一多,但仍是被挖出了三道深深的血痕。
鮮血流出,好像將荏九眼中的紅染得更黯淡了些似的,喉頭幾乎是下意識的干澀起來,她現(xiàn)在的身體對血液有著幾乎本能的渴望。
白季的動作在荏九眼里便如孩童一般,是緩慢幼稚又可笑的躲避,她一把捏住了白季的脖子,徑直將他摁倒在地,下意識的就下口往他脖子上咬去,然而便在這時,白季倏地一抬手。
被血液的氣息帶動得沸騰奔涌的血液讓荏九幷未察覺到疼痛。只是有一絲涼颼颼的寒意從頸項中滲入身體,隨著她血液的流動,淌遍了全身。
是……什么……
荏九鋒利的牙齒倏爾在白季脖子邊停住。
身體里對血液的渴望像是在這一瞬間就消失了一樣,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慢慢變得無力,連白季的脖子都捏不住了。指甲開始變得如常人一般,垂下來的頭發(fā)也逐漸變成了黑色。
她的身體……突然間是怎么了?
可還不等她找到答案,
遠處漸漸傳來嗡鳴的聲音。
草木騷動,一艘?guī)缀跖c江州城上一模一樣的飛船行徑了過來,停在他們的頭頂,遮蔽了日光,將本就破敗的山村籠罩在一片巨大的陰影之中。
楚狂瞳孔緊縮,邁腿便往荏九那邊跑︰“過來!”
他像荏九伸出手,想去抓她,又是兩個同化人拖住了他的腳步。
楚狂心中殺氣暴漲,下手絲毫沒有吝惜著余力,只攻不守,就如同那天入了魔障,被同化人藥劑完全控制的荏九一樣,可是在他的眼底深處,卻那么清晰的按捺這驚恐與懼怕。
“荏九!過來!”他大喊。
但此刻的荏九已不是不想過來了,而是她根本已經(jīng)沒有力氣抬起手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病秧子一樣的白季輕輕松松的抱著了她的腰,將她像貨物一樣提了起來。
天上傳來巨大的力量,像是要將人吸進去一樣。
白季在她身邊靜靜的開口︰“留他已無用了,殺。”
他殺了那么多人了,他還要殺了楚狂……
他憑什么……
荏九緊咬牙關(guān),想抬手挖出白季的心臟,她想看看,這樣的人到底有沒有長心,長的又會是怎樣一顆畸形丑陋的心臟。但是她沒有力氣了。只有看著自己的頭發(fā)晃蕩著與她一起慢慢伸到空中。
下面的楚狂還被幾個死守白季指令的同化人戰(zhàn)斗,他想脫身來救他,可是他脫不了身,也上不了這個地方。
這一切好似又把祈靈教分別的那一幕上演。
那次她被捉去做了同化人實驗,然后被丟盡了尸山里,被楚狂刨了出來。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有那樣的經(jīng)歷……結(jié)果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她還是回到了白季的掌控里。
她還是……
與楚狂分別了。
在他好不容易承認他心中有她的第二天。
荏九覺得,老天爺安排的命運,可真他媽的能惡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