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著那頭嘟嘟的聲音,一直緊捏著手機沒有放下。
“華……”
司南剛好進(jìn)門連名稱都沒喊完,就立馬住了口。他看見華肆行那雙眼睛就像墮入無邊地獄一般,陰沉而冰冷。
他也見過華肆行兇狠的一面,甚至比趙飄零見到的還要更多、更深入??墒撬^一次看到華肆行整個人就像沉在黑暗中,哪怕有一把火觸及他都會窒息,尤其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仿佛在強壓著什么惡魔跑出。
他不過就出去短短一會兒,怎么華總就變成了這樣?他心里隱隱有個答案--太太。
他苦了一張臉,那他還要不要跟華總說這次關(guān)于緋聞事件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網(wǎng)上風(fēng)向已經(jīng)改變,因為趙飄零直接暴露自己曾是尹家養(yǎng)女的事,還有不少愛屋及烏的粉絲跑到尹佳琦微博下留言“姐姐”。尹佳琦卻半點都不覺得高興,只覺得心頭苦澀。
華肆行早就托人來警告她,不許拿這件事再去糾纏趙飄零、勒索趙家。幷且她還得知了方淑曾三番四次跑去趙家要了幾筆巨款,這讓一直體貼母親的她終于和母親發(fā)生了一次最激烈的爭吵。
她才知道自己虧欠了趙飄零這么多,而她都不知道自己之前又是怎么來的臉面去求著趙飄零回來。
尤其方淑那句“趙飄零就是拆散尹家的小畜生”,讓她完全震碎了過去的記憶。明明原來記憶中美好幸福的家庭,怎么變成了扭曲而骯臟的藏污地。
父親的變態(tài),母親的偏執(zhí),讓她再也無法接受這一切。網(wǎng)友每叫一句“姐姐”,她的心就會狠狠裂開一次。
這仿佛就是在提醒著她,她那齷齪的家庭對趙飄零所犯下的一切罪惡。
她捂著哭泣的臉,想給趙飄零打電話,卻發(fā)現(xiàn)早已打不通。她幫她澄清了事實,給了她一條活路,卻未曾對她提出任何要求。正如趙飄零所說的,她們是真正地斷了。
尹佳琦在床上蒙著枕頭痛哭流涕,心里只覺得撕心裂肺。娛樂公司的那伙人又重新舔著她,可她早已沒了那個臉再拿著趙飄零給予她的恩,坦蕩地在娛樂圈闖蕩。
此時的她也不過是個才二十歲剛剛出頭,還是個在大學(xué)讀書的稚嫩學(xué)生,卻幾次經(jīng)歷了大曲折。她現(xiàn)在無比渴望著程景瑜的懷抱,可她摸了摸旁邊的位置,是空的,冰冷的。
她這時才想起,程景瑜早已變了,緋聞之后,就對她不冷不熱。
還記得第一次她在宴會上跳舞出丑,是程景瑜環(huán)抱著她的腰,牽引著她。在他說出那句“琦琦,你好美”,她就知道她是徹底淪陷在了這個男人的甜言蜜語里。
尹佳琦擦了擦淚,她現(xiàn)在只想找到他,無論兩人說什么話都好。她用冰涼的手搓了搓臉,連忙收拾好出門。
夜幕降臨,皇冠酒店依然如往日一般燈火輝煌。
程景瑜大大咧咧地倚靠在沙發(fā)上,和周圍的富家子弟有說有笑。
“程哥,聽說今晚有聯(lián)誼??!”
程景瑜抬了抬眼,似是沒多大興趣,卻還是問了一句,“和誰聯(lián)誼?”
那位富家子弟指了指上面,“上面的姐妹團(tuán),聽說過吧?我記得上次好像看見程哥你在跟她們中的誰說話來著?!?/p>
程景瑜腦海里頓時浮現(xiàn)趙飄零的影子。他起了身,嘴角掛著痞笑,“你確定?今晚就是和她們?”
那人又說,“當(dāng)然??!程哥這幾天你都去了夜店,自然不知道這事。只能說你和姐妹團(tuán)有緣分,恰好撞上?!?/p>
“難怪你穿成這樣,跟個騷孔雀似的??旄艺f說,姐妹團(tuán)有哪些人來著?”
他們說這話幷不忌諱,因為在豪門聯(lián)姻中,有著數(shù)不清的爛關(guān)系,大家都對這種事睜只眼閉只眼。比起一些包養(yǎng)普通女人,和世家名媛偷情才更加刺激,而且在床上,誰還不一定比誰差。
尤其那些名媛跟他們又是一路人,大家說話就算彎彎繞繞也能溝通得明白,和普通女人廝混不過就當(dāng)發(fā)泄一下生理**,發(fā)泄完了就變得了無意思。
想要征服難度高的女人,這是男人的本能。
這邊剛說著,就見以馮靜瑤為首的姐妹團(tuán)下來,各個穿著靚麗多姿,嘴角掛著笑容,手里都捧著一杯酒。
“我們稍微提前了一點下來,你們現(xiàn)在方便嗎?”馮靜瑤嘴角勾起,無袖修身裙突現(xiàn)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當(dāng)然方便?!备患易拥苓B忙一個個迎了上去,找準(zhǔn)自己心儀的對象,借機攀談。
為了給姐妹團(tuán)一個好形象,他們還遣散了所有陪玩的妹妹。
程景瑜在姐妹團(tuán)里尋找著,卻遲遲沒看到趙飄零的身影。
馮靜瑤對著他舉杯道,“程董。”
程景瑜見她眼里流露的興趣,便心知她的意思。只是這種場合,是不能一開始就拒絕女士的。他也從桌上舉了一杯酒,只和她攀談了起來。
過了半小時左右。
“飄零,你終于來了!”香香朝門口揮了揮手。
程景瑜連忙抬頭望去。只見趙飄零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色抹胸魚尾裙,耳垂閃閃發(fā)光的方塊鉆石耳墜襯得她笑容無比明艷。
那一刻,他便什么都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