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蟲鳴。

趙飄零看著程景瑜斜靠在自己眼前，眉尾忍不住抽了一下。

“飄零！”聲音雀躍。

但她可一點都不雀躍。

“嗯?！?/p>

“你這語氣怎么跟阿肆一樣冷淡？”程景瑜說這話的時候，嘴角上揚，像極了放縱不羈的公子哥。

趙飄零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有事嗎？”

程景瑜湊近道，“我聽說你們晚上沒事，我?guī)愠鋈ザ刀碉L(fēng)啊?！?/p>

這邊匆匆的腳步聲趕來。

趙飄零往那邊瞟了一眼，嘴角勾起，“好啊。”

程景瑜楞了一下，原本他以為趙飄零會拒絕來著。再仔細(xì)一看來人，原來是華肆行。

他嘴角露出痞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女士優(yōu)先？”

趙飄零位微微點點頭，進(jìn)入了副駕駛座。

華肆行這次連叫住她的機(jī)會都沒有，只能看著兩人漸漸遠(yuǎn)去。他一張臉變得鐵青。

自從知道趙飄零來片場之后，他就一直跟在她身邊。怕她說拒絕的話，所以只能偷偷對她好。可這一次，她竟然跟著程景瑜走了。他知道，她看到了他。

難道就是因為看到了他，所以才選擇跟程景瑜走的？

他在她眼里已經(jīng)變成如同蛇蝎一般不可靠近？他一手按在額頭上，掩住自己的雙眸，盡力讓自己露出失控的情緒。

這邊陰影里，白雯走了出來，“華總，我認(rèn)識飄零也認(rèn)識很久了。飄零下定決心的事，很少有人能改變。雖然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措x婚，但是我覺得飄零既然選擇離婚，一定是她覺得不幸福?！?/p>

“你如果真的對她好，學(xué)會去尊重她的選擇，我想這樣她也不至于……躲著你?！?/p>

就連白雯都看出趙飄零在躲著華肆行。

華肆行眸子里暗光浮動，如果選擇尊重她的選擇，就是讓他放棄她，那他絕對做不到。

不知為何，他又想起那個冬夜里，身著華服的少女。他如一灘腐爛的肉泥靠在臟兮兮的墻角，是那個少女告訴他。

“要么狠，要么忍。既然承認(rèn)自己不是好人，那做個所謂的壞人又如何？”

那個少女的形象漸漸和趙飄零重合起來。

他整個心尖都在發(fā)疼，疼得整個人發(fā)顫。預(yù)感告訴他，如果錯過趙飄零，他會后悔一輩子。

還有很多想對她說的話，很多想對她許諾的誓言，很多想和她一起做的事。

他做不到放手。

趙飄零終于在程景瑜的炫車技下……頭暈了，偏偏程景瑜自我感覺良好。

趙飄零不止一次在心里對自己說，干嘛要跟著程景瑜出來自己折磨自己？

如果真想讓華肆行遠(yuǎn)離自己，大不了視他為無物好了。她真是平生也失了一回智，跟著程景瑜胡鬧。

程景瑜見她狀態(tài)的確不佳，就把她送了回來。

回來的途中，程景瑜輕聲問她，“我還有機(jī)會嗎？”

趙飄零正頭腦發(fā)脹中，沒有多余的精力思考他的事，下意識回了一句，“什么？”

程景瑜笑了一聲，“沒什么，我在自言自語而已?！?/p>

到了地方，趙飄零準(zhǔn)備下車，程景瑜卻攔著她。

“讓我再多看你一眼，好不好？”

趙飄零眉尾微挑。

終于在她快要發(fā)脾氣的時候，程景瑜放開了她?！帮h零，我會永遠(yuǎn)站在你這邊。如果你決定徹底拋棄他了，別忘記我的懷抱。”

趙飄零如同看一個智障一樣看著他。

程景瑜把她送到了酒店樓下，這回倒是灑脫地離開了，沒有纏著她非要開個房間。趙飄零按了按還在發(fā)脹的太陽穴，慢慢往自己的房間里走。

電梯開啟的一瞬，她陡然看到一個人影在自己眼前。

哐--

那人將她抱住，反壓在墻上?！帮h零，我真的很想你。”

聲音帶著些隱隱綽綽的哭音。

趙飄零這回是真頭疼了，“華肆行？”

她聞到男人身上濃烈的酒味，都還沒來得及想為什么司南沒有跟在他身邊，讓一個大總裁隨便在酒店里亂走，還亂撲人。

“嗯？”

我不是在叫你??！

趙飄零盡力把他推開，卻發(fā)現(xiàn)推不動。她輕聲道，“你怎么在這兒？司南呢？”

男人似乎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吐道，“我不知道?！?/p>

還怕她不相信，再加了一句。“真的。”

趙飄零從包里掏出手機(jī)，“那我給他打電話，讓他送你回去。”

剛劃開手機(jī)屏幕，一道力使向掌心。

手機(jī)啪地一聲掉落在地上。

“飄零，不。我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