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儀式結束之后,柳弈和戚山雨手拉著手,相攜步出教堂。
迎接他們的,是觀禮的鎮(zhèn)民們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
無數的鮮花和彩帶漫天飛舞,甚至還有人爬上了教堂的二樓,從露臺上往下拋灑花瓣的。
柳弈和戚山雨站在花雨之中,十指交扣,相視而笑。
從現(xiàn)在開始,他們就是真正的伴侶了。
婚禮之后,柳家在自家別墅的院子里辦了個簡單的餐會,招待前來祝賀的親朋好友。
不過吃著吃著,柳弈就拖著戚山雨,從后門悄悄溜走了。
兩人就好像是逃家的小少年一樣,避開熟人的視線,專挑人少的巷子鉆,繞過十多幢高矮錯落的鄉(xiāng)間別墅,從小鎮(zhèn)北面的一道石橋穿過一條結冰的小河,然后一頭扎進了樹林里。
深冬的樹林,草木凋敝,樹上的葉子幾乎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和其他季節(jié)相比,視野都顯得開闊了不少。
“行了,這邊應該就沒人了?!?/p>
柳弈在林中找了片空地,毫無形象地往積雪上一撲,翻了個身,躺成了大字型,“哎,今天真是,夠累的!”
他伸手拍了拍身邊潔白的細雪,揚起一層雪塵,讓戚山雨也坐下來,“雖然你穿燕尾服的樣子真的很帥很好看,不過這種天氣穿那樣實在凍得慌,還是換回便裝暖和!”
“嗯。”
戚山雨在柳弈身邊坐下,又彎腰將躺在積雪上的人半拖半抱地拉了起來,“別躺在雪地上,容易著涼?!?/p>
早上舉行儀式的時候,兩人為了將剪裁修身的禮服穿得好看,可當真沒少挨凍。
就算他們在衣服里貼了半打暖寶寶,但這種零下十來度的下雪天,燕尾服三件套還是太單薄太不保暖了。
所幸婚禮的流程非常簡單,結束以后,兩人就將“美麗凍人”的禮服換了下來,重新穿上了防寒內衣加厚毛衣再配羽絨服的經典御寒裝備。
“唉,可惜這邊的冬天真是太冷了?!?/p>
柳弈乖乖坐好,讓戚山雨幫他拍到后腦和后背上沾的雪沫子,目光頗有些遺憾地在自家愛人身上來回掃視了兩圈,最后曖昧地停留在了對方掖著圍巾的外套衣領上。
“不然,我還能體驗傳說中的‘親手替老婆脫掉婚服’的樂趣呢……”
戚山雨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兒想笑。
反正無數次的實踐證明,他家這位,在某些關鍵時刻,也就只能在嘴巴上占占便宜了。
柳弈盯著戚山雨那一臉淡定的表情,感到一顆想要翻身做主的心又有些蠢蠢欲動,伸手去就想將他的圍巾從衣領里拽出來,“怎么,我還不能脫了?”
戚山雨:“能能能,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他一邊回答,一邊靈活地一翻手腕,將某人那只不規(guī)矩的爪子抓住,別在身后,另一只手一勾再一攬,箍進懷里,結結實實地親了下去。
兩人坐在冬季蕭瑟空曠的樹林雪地之中,緊緊相擁,以最火熱、最纏綿的方式,親吻彼此的嘴唇。
這一親,就足足十分鐘沒能分開。
要不是這幕天席地的地方實在不太合適太過熱情的表達方式,這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夫,怕是就忍不住進行更深入的交流了。
不過雖然大冷天的,幾乎不會有什么人來樹杈子都光禿禿的樹林里遛彎,但不代表這林子里就沒其他活物了。
就在柳弈和戚山雨兩人親得忘我的時候,身旁的一叢灌木忽然一陣“撲簌簌”的亂抖,連帶枝條上的殘雪都被搖落了下來,雪渣子亂濺,有幾顆還跳到了柳弈的靴子上,把他給嚇了一跳。
柳弈一個激靈,連忙抓住戚山雨的手跳起來,往遠離灌木叢的方向退了兩步。
“咕咕、咕——”
灌木叢里發(fā)出了幾聲低低的鳴叫,然后鉆出了一只渾身土黃色的胖鳥。
柳弈和戚山雨兩人都不認識這是什么鳥,只從體型和外貌判斷,大約是山雞一類的雉鳥。
土黃色的胖鳥一抬頭,看到兩個人類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它,頓時嚇得叫聲都劈了,連忙蒲扇著翅膀,重新鉆回了灌木叢里,還因為動作太過急切的緣故,在扭身時腳下打滑,差點兒沒摔個跟頭。
柳弈和戚山雨:“……”
被不請自來的胖雞一打攪,什么旖旎情愫、火熱氣氛都散了個一干二凈,兩人對視,無奈地一笑。
“回去吧。”
柳弈拉住戚山雨的手,指頭扣成環(huán)狀,在他的掌心勾了勾,“我們慢慢的走回家去?!?/p>
說完,他湊到愛人耳邊,用氣音輕聲呢喃道:
“然后,把剛才沒干完的事,從頭來一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