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柳弈還活著,戚山雨只覺得心頭一塊大石落地。
他伸手去拉車門,想要將它打開。
然而電路短路,門閂扣得死死的,任他如何拉拽,依然紋絲不動,壓根兒無法拽開。
車子里面,柳弈朝著戚山雨一個勁兒地大力搖頭,意思是想告訴他,這門根本開不了。
既然門開不了,那就只能從窗戶里出來了。
戚山雨果斷地拔出了手槍,拉開保險栓,然后照著空無一人的后座玻璃來了一發(fā)。
后窗玻璃暫態(tài)如蛛網(wǎng)般碎裂,水迅速從破口處涌入,瞬間填滿了車中僅剩的空間。
戚山雨用手掰掉窗框邊緣的玻璃渣子,而柳弈則狼狽地翻到后座去,試圖從破掉的窗戶處往外鉆。
小戚警官伸長手臂,抱住了柳法醫(yī)的兩條胳膊,將人拽了出來,然后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劃水,帶著人往上浮。
這時,又有好幾個警官下了水。
他們原本就是下來幫忙的,此時看到戚山雨帶著個人上來,全都圍攏了過來,又是拽胳膊又是抬大腿的,七手八腳將柳弈給推了上去。
而岸邊則早就有更多的人在等著他們,立刻三下五除二地把水里的人全都拖上了岸。
“咳、咳咳咳咳咳……”
柳弈兩腳剛剛一落到實地,立刻雙膝一軟,直接翻倒在了地上,一邊咳嗽,一邊大口大口地往外吐水。
他在車?yán)锱萘嗽S久,不知多少次潛進(jìn)水里找那把該死的破窗錘,早就喝了一肚子水,好幾次還差點兒沒把自己嗆得暈過去,現(xiàn)在從喉嚨到肺管子全都火燒火燎的,咳得根本停不下來。
這會兒險死還生,好不容易擺脫了險些溺死的境地,他只覺得渾身幾近虛脫,連張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的周圍環(huán)繞著很多人,大都是他很眼熟的市局刑警大隊的警官們,人人都表情興奮,嘴巴翕張,不停地對他說著什么。
其中最激動的要數(shù)小林警官。
這會兒林郁清正抱著一張大毯子往柳弈身上披,臉上帶著淚痕,兩只眼睛紅得跟一只兔子似的。
只是柳弈耳朵里灌滿了水,嗡嗡直響,根本聽不清身邊的人們到底說了什么。
他抬起手,擦了擦臉上濕漉漉的水痕。
然后,柳弈看到自家小戚警官同樣披著一條深褐色的呢絨毯子,排開人群,來到他的面前,然后在他的身邊跪了下來。
也許人在死里逃生的時候,情緒總是特別脆弱的。
不知為什么,柳弈覺得自己的視線驟然模糊了起來。
他朝戚山雨伸出了手,然后用力扣住了剛剛救了他一命的戀人的后頸,鉚足了勁兒往下一拉,讓對方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緊接著,柳弈仰起頭,不由分說地用嘴唇堵住了戚山雨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疑問句。
他才不管這是在荒郊野外的村外公路上,也不管身邊到底有多少人在圍觀。
柳弈只是咬住戚山雨的嘴唇,放肆地親吻、吸吮、啃咬,舌尖撬開戀人的上下齒列,深深地探進(jìn)去,摩挲過牙根,又纏住舌葉,交換著彼此的津液。
戚山雨披在身上的毯子散落開來,像展開的蝶翼一般,將兩人蓋在了下面。
事實上,他的心情,甚至比柳弈來得更加激動。
在柳弈差點兒丟了小命的時候,戚山雨也幾乎失去了自己這一生之中最最重要的人。
沒有人知道,在他重新找到柳弈之前,那兩個小時里,他到底是如何挺過來的。
要不是心中那股決不能放棄的執(zhí)念令他堅持一定要找到柳弈為止,或許他早就崩潰了。
——幸虧他找回了這個人。
——幸虧一切都還來得及。
戚山雨一手托住柳弈的后腦,一手捏住他的下頜,熱切地回應(yīng)著戀人的親吻,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通過唇舌交纏的觸感,確定自己所愛之人正好好地被他抱在懷里……
……
兩人就這樣摟在一起,旁若無人地?zé)嵛橇耸昼姟?/p>
這出柜的方式實在太過直白又太過坦然,以至于連圍觀的警官們都有些受不住了,紛紛面紅耳赤地扭過頭去,不好意思再去看那親起來就沒完沒了的兩個人。
等柳弈和戚山雨終于親夠了,情緒也冷靜了下來之后,其他人已經(jīng)合力把車?yán)锏牧硗庖粋€人也給弄上來了。
只不過,那已經(jīng)是一具死了許久的尸體。
早在戚山雨砸開車窗,將柳弈救出來之前,嬴川就被積水淹沒,溺死在了車子里面。
連柳弈也說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時候死的。
這么一個背負(fù)了累累血債的殺人犯,就這樣在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無聲無息地結(jié)束了他的一生。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這個案子結(jié)束了!(~ ̄▽ ̄)~
接下來是尾聲部分,會把所有沒掃掉的尾巴全部掃完,細(xì)節(jié)全擼清楚,舊案能結(jié)的也都結(jié)干凈噠~
然后番外則是甜甜甜的夫夫日常以及一些有趣的小案子哦~
另外大家如果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內(nèi)容,也可以跟我說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