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經(jīng)腫了起來,有些皮膚地方隱約泛著青紫色,他的皮膚很白,兩者相襯之下顯得傷口格外恐怖。
樓停長舒一口氣,用消炎噴霧噴了一圈。
不等顏子歌回來,他便起身一瘸一拐的回了宿舍。
那雙鞋,樓停裝在袋子里一起帶回去。
上臺的時候就感覺不對,但因為之前只試穿過一次,也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
或者說,在躍起的那個動作之前,這個鞋都沒有出問題。
回去的是后樓停走的很慢,有意控制著速度,再舞臺上,他首要任務(wù)就是保證舞臺完整不出錯,所以每一個動作都要精準的做到位,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了舞臺,就沒必要再加重傷勢。
反正也不急,一步一頓的慢慢走回宿舍。
短短幾分鐘的路程,樓停足足走了半個小時。
坐在床邊,樓停松了口氣,拿過放在一邊的鞋仔細檢查。
剛才在休息室他簡單看了一下,不仔細并沒有看出什么。
現(xiàn)在,他直接用小刀將鞋從中間劃開,在鞋底的中間,緩緩流出了一些滑膩的油。
油?
鞋里怎么會有油呢?
而且這個油還是存在于鞋底的,不是簡單潑在里面。
油滴出來,沒過多久就凝固成塊。
鞋底里面暴露在外的油也是一樣。
樓停不清楚星際時代的這種東西,他上網(wǎng)搜了一下,這是一種叫‘雪凝油’的東西。
很低的溫度就能讓它融化,失去熱源又會很快凝固。
兩只鞋,只有右腳有問題。
樓停還在邊緣處找到了一個細小的針眼。
在鞋表面的紋路上,不仔細看都發(fā)現(xiàn)不了這個東西。
有人在鞋上動了手腳。
意識到這一點,樓停緩緩蹙起眉頭。
這雙鞋,只是為了今天的舞臺準備的,后續(xù)正常上臺跳團舞的時候穿的都不是這雙。
誰會沒事閑的過來算計他。
樓停丟下鞋,靠躺在床上,往腳踝上又噴了一次藥。
仔細想想,會做這件事的人,沒有幾個。
仇家,也無非就是余沂蒙,但現(xiàn)在余沂蒙都要退賽了,不會摻和進來,那就只剩下……樂橙哲。
他和樂橙哲是競爭關(guān)系,這幾天兩人一直在拼命練舞,日常訓(xùn)練結(jié)束后,只有他們還留在訓(xùn)練室。
可以說雙方的進步與努力對方都是看在眼里的。
同樣,差距也是。
會是他嗎?
沒有證據(jù),樓停也不敢妄下斷言。
腳踝腫的越來越厲害了,好像每次過一會看都會腫一些。
青紫色也十分明顯。
樓停又噴了兩遍藥。
屋子里現(xiàn)在都是消炎藥的氣味。
下午,樓停小睡了一會,今天當天并不會出結(jié)果,這也是為了留一個懸念,要不現(xiàn)場觀眾看過,知道結(jié)果,傳播出去就沒有看點了。
所以結(jié)果要等到第二天,訓(xùn)練生投票和導(dǎo)師投票選擇。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
樓停第一反應(yīng)就是去看腳踝,黑天看不太清,但是腫明顯沒有消下去。
腳踝傷成這樣,樓??粗臒纱嗷癁楂F形,這樣看,腳踝傷的就沒有那么嚴重,就比左腿稍稍圓了一點。
順眼多了。
樓停舞臺回來就一直沒吃飯,睡醒了有點餓。
小狐貍伸爪子把床邊的小魚干勾過來,這還是上次賀云舟留下的。
賀云舟總說,人形和獸形的口味不一樣,他人形喜歡吃小魚干,獸形肯定覺得小魚干更好吃,多次慫恿他化為獸形吃小魚干。
但樓停覺得,這人主要目的還是想擼耳廓狐。
他才沒那么傻呢,送上門去。
反正現(xiàn)在賀云舟不在,小狐貍無所畏懼的吃著小魚干。
也說不上原因,但確實就是感覺小魚干更符合獸形的口味,尖銳的牙齒輕易就能撕碎小魚干,不是那么干硬的肉和已經(jīng)變得酥脆的魚骨,一口咬下去口味很鮮甜。
不知不覺,小狐貍吃掉了一袋。
最后一條小魚干吃完以后,小狐貍舔舔嘴,正清理自己的時候,意外發(fā)現(xiàn)——小魚干會掉渣!
吃的時候沒注意,床上都是掉的小魚干渣子。
樓停看著半張床的狼藉,甩了甩尾巴,他腳崴了、腫了,他是傷員,傷員不用干活=他不用自己收拾床=讓賀云舟幫他收拾。
小狐貍想了想,跳到桌子上喝了點水潤喉,然后站在桌子邊緣看著賀云舟的床上。
都是舍友,征用一下沒問題吧。
再說了,他跟賀云舟可是有約定的,要暫且當他的狐貍幫他舒緩精神力,算下來,那賀云舟的狐貍躺賀云舟的床有問題嗎?
完、全、沒、有!
思及至此,小狐貍縱身一躍,跳到了賀云舟的床上。
全程動作他的右腳都沒有沾地。
動作十分輕快。
小狐貍拆開賀云舟的被子,整只狐貍蜷縮在枕頭邊緣,只頭稍稍搭了一點。
繼續(xù)睡覺。
賀云舟回來的時候,宿舍里沒有開燈,安安靜靜的好像一個人都沒有。
但樓停的床鋪很亂,被子堆放在一邊,枕頭邊上還有不知名的碎屑。
賀云舟感到有些奇怪,以樓停的潔癖程度,是絕不可能允許這種東西出現(xiàn)在他床上的,而且,是出什么事了嗎?
走的匆忙,所以連床都來不及疊?
越想越不對,這么凌亂顯然不是樓停的作風(fēng)。
就在賀云舟已經(jīng)開始猜測樓停是遇到什么不測的時候,屋內(nèi)隱約響起了小呼嚕聲。
是那種很小,很小的氣音。
賀云舟一愣,順著聲音轉(zhuǎn)身,只見他臨走之前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此刻前半部分已經(jīng)完全展開鋪在床上,在枕頭下面,被子里面,那一小塊地方伴著輕微的呼吸聲起伏。
賀云舟不由得放緩了呼吸,連腳步都變得輕了幾分。
走過去,小心翼翼的伸手撩開最邊緣的被子,只見小狐貍正蜷縮成一團,緊貼著枕頭睡得安穩(wěn)。
看著枕頭上面粘了零星幾根毛毛,賀云舟有理由猜測,小狐貍可能是枕著枕頭睡,睡著睡著自己滑下來了。
但……滑下來以后,非但沒醒,反而自己蜷縮起來睡得舒坦。
賀云舟不想打攪小狐貍的睡眠,但是看看時間,都已經(jīng)晚上七點了。
這個時間睡了,那晚上怎么還睡得著?
明天訓(xùn)練還要早起,要是晚上失眠,早上起來只怕一天都沒什么精神。
賀云舟只能先把小狐貍叫醒。
賀云舟揉了揉小狐貍的耳朵,怕突然大聲說話嚇到他,就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很輕地說道:“醒醒小狐貍,別睡了,要不晚上又該失眠,明天訓(xùn)練不怕遲到嗎?”
“……嚶?!甭牭搅寺曇?,小狐貍發(fā)出一聲簡短的氣音過后,沒有理他,而是翻了個身,似乎是想要避開賀云舟的手,但他只是翻了個身,并沒能離開自己睡覺的位置。
無奈,他只能閉著眼睛,很委屈的蹭了蹭男人的手,張嘴小聲道:“嗷?!崩?。
感受著掌心那軟軟的觸感,賀云舟愣了愣,看著小狐貍不自覺的露出笑意。
半夢半醒之間的小狐貍軟的不可思議,可能連樓停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只顧著想讓身邊這個人別打擾自己睡覺,想趕緊把對方趕走。
但賀云舟考慮到節(jié)目效果,說:“乖啦?!比缓蠛莺菪?,把小狐貍從被子里撈出來。
“嗷——!”驟然從溫暖的被子里被拉出來,小狐貍迷迷糊糊的睜眼瞪他,身上毛毛都炸了起來,尾巴下意識的纏住對方的手腕。
小狐貍低頭,看著近在眼前的手,張嘴就要咬他。
賀云舟手正抱著小狐貍呢,這要是一躲開,那小狐貍直接就掉地上了,別的時候還行,現(xiàn)在這小狐貍好像還在睡夢中沒有醒來,他躲開,那小狐貍不得摔出個好歹。
他這一下沒躲,小狐貍一口咬了上來。
不疼。
本以為會被咬的血絲糊拉的賀云舟:“……?”
小狐貍根本沒使勁,剛才呲牙想咬他,只是做做樣子在嚇唬他。
賀云舟笑了,揉了揉小狐貍的腦袋,余光一瞥,看著小狐貍的右腿愣了愣,“你腿怎么了?”
小狐貍被鬧醒,懶懶的不想理他,聞言打了個哈切說:“嗷嗷,嗷嗷嗷。”上臺的時候不小心扭到了。
“不小心?”賀云舟眉頭蹙起,以樓停的小心謹慎,他不認為對方會在舞臺上出現(xiàn)這種失誤。
賀云舟打開燈,樓停切開的鞋還放在床邊。
看著那鞋邊的油,賀云舟當時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有人,趁他不在,欺負他家小狐貍?
這個認知讓賀云舟心里很不爽。
賀云舟沉下臉色,問:“誰干的?”
“嗷嗷?!辈惶宄?。
頓了頓,小狐貍又說:“嗷嗷?!蔽覒岩墒菢烦日?,但沒有證據(jù)。
賀云舟點了點頭,一手抱著小狐貍,一手抄起床邊鐵棍就往外走。
“嗷?”你干嘛去?
賀云舟沉聲說:“我去敲斷他的狗腿。”
“嗷!”我沒有證據(jù)證明就是樂橙哲做的!
樓停也想直接動手,但現(xiàn)在畢竟是身處節(jié)目中,有些事不是依靠簡單暴力就能解決的,這種事還是要掌握證據(jù)才行。
賀云舟聞言,冷笑道:“我要打誰,還需要證據(jù)?”
腦殼給你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