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寂靜得只剩下樹枝被燃燒時發(fā)出的‘吱呀’聲， 還能聽到的便是近在咫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莫念歡腦袋一片空白，愣怔地看著面前的思君，這面具下的雙眸在這個瞬間像是掠奪了他思考的能力， 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還有就是這姻緣結(jié)。

就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兩次呢？！

“……你的手上出現(xiàn)紅繩， 看到了嗎？”莫念歡遲疑的伸出手，他碰向思君手腕上浮現(xiàn)的紅繩， 在觸碰到感受到真切時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人， 那這不就是說明思君是他命定之人？

可是他命定之人怎么可能會有兩個人呢?。。?/p>

“看到了， 這不正好說明我對于你的一見鐘情是命中注定?！鄙驕Y玉視線落在莫念歡泛紅的耳根處， 從他心知這一世莫念歡斷了情絲， 可他堅(jiān)信莫念歡不會就舍得不要他的：“所以我會跟著你的， 無論你是誰，是仙亦或是魔，我都不會離開你?！?/p>

這番話聽著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莫念歡心情有些復(fù)雜，虧他把思君當(dāng)做兄弟呢， 沒想到這人心思竟然不是想跟他當(dāng)好兄弟， 而是……

那——

“還給我。”莫念歡表情嚴(yán)肅朝著思君伸出手。

沈淵玉：“？”

莫念歡直接上手扯開沈淵玉的衣襟， 伸手摸進(jìn)去：“我的清淵劍訣圖譜呢，還給我！”

動作有些直接粗暴， 順便還把人給壓在身下。

沈淵玉重心一不穩(wěn)直接被莫念歡摁倒，瞳眸微張閃過猝不及防，他的目光對上撐在自己身兩側(cè)的莫念歡。

青絲略過唇角惹得心頭酥麻震顫， 距離是前所未有的親密。

“……你不是送給我了嗎？”

莫念歡沒有翻到前兩天給思君的清淵劍譜，想到這家伙都不是把自己當(dāng)兄弟看那這樣的分享意義就不純粹了：“我哪有說送給你， 我那是借你的， 現(xiàn)在還給我！”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還回去的道理。”思君見莫念歡臉頰愈發(fā)的紅， 惹得這張昳麗的面容透出桃花般的姿色， 他輕聲笑了笑：“你為什么那么著急？”

“我是把你當(dāng)成兄弟才給你分享的，你現(xiàn)在都不是把我當(dāng)兄弟看待那給你看了那不就——”莫念歡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

“不就什么？”沈淵玉一挺身從地面翻身坐起，莫念歡猝不及防倒入他的懷中，他將人攬入懷中眸底的笑意漸深：“我看了之后會怎么樣嗎？”

“……那，那你不就學(xué)會了嗎？”過分靠近的距離讓莫念歡不敢直視思君，他感覺到自己整個人不正常的發(fā)熱，從脖頸涌上臉頰的熱是一種不安分的躁動，甚至連魔果都被惹得蠢蠢欲動。

“學(xué)會什么？”沈淵玉繼續(xù)問。

“學(xué)會那些……”莫念歡的目光落在思君面具下露出的唇，喉嚨有些發(fā)緊：“姿勢啊?！?/p>

“嗯，我已經(jīng)學(xué)會?！鄙驕Y玉察覺到莫念歡的害羞不安，實(shí)屬難得的情緒讓他起了逗弄之心，從前害羞的人都是他，現(xiàn)在也算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就差我那個命定之人陪我一起試一試效果?！?/p>

莫念歡：“……”想到那天那么興奮的跟思君分享清淵劍訣，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早就掉坑里去了。

尷尬的朝著沈淵玉笑了笑：“那個，有話好說，千萬不要動手?！?/p>

說完坐起身，默默挪遠(yuǎn)一點(diǎn)。

沈淵玉也沒有再把人拉過來，他知道莫念歡不會那么容易就明白什么是愛，就算能夠理解喜歡但也很難再如從前那般，對他說著喜歡便是喜歡，喜歡便要擁有的直白話語。

兩人就這樣背靠著石壁坐著，不約而同盯著不遠(yuǎn)處的火堆。

“我不會辜負(fù)你的?！?/p>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淵玉打破此時的沉默。

莫念歡把下巴抵在膝蓋上，聽著這句話時他心里卻沒有任何的觸動，他側(cè)過頭：“思君，我聽過很多次這句話?！?/p>

沈淵玉沒有回答，就看著莫念歡。

“所以我不覺得這是一句情話?！蹦顨g把手放在地面上，指腹摩挲著沙礫來回搓弄著，手腕上的紅繩若隱若現(xiàn)像是在提醒著他身旁真的是他姻緣結(jié)的對象：“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我身體里存在著另一個人，雖然我沒有經(jīng)歷過感情但是我身體里另一個他經(jīng)歷過，他給我的記憶是他曾經(jīng)愛過一個人，他懷著滿腔純情，待人以真，掏心置腹，恨不得將那顆真心掏出給他喜歡的人看。你猜，最后結(jié)局怎么樣了？”

沈淵玉微抿唇，面具下的神情復(fù)雜，他自然知道怎么樣了。

“我身體里的那個人，在他決定背棄這個世間與他共生死之時，他心愛的那個人把他殺了，一劍捅穿了他的心脈，飛灰湮滅?！蹦顨g平靜地說著，指腹下摁著沙礫似乎咯得手疼：“所以他總跟我說讓我離開，讓我報仇，我感覺他就差對我說讓我?guī)兔Π言?jīng)傷了他的人殺了?！?/p>

莫羨凡帶給他強(qiáng)烈的情感就是靠著魔果傳遞給他的，從見到沈淵玉那一刻開始，原來就是魔果在抗拒，而他并不知。

之后越是靠近，越是難受。

他不理解所以他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么，直到他一次又一次看到記憶在腦海里浮現(xiàn)，看到莫羨凡為沈淵玉一次又一次的受傷，可最終都得不到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句話。

就好像在女媧廟里和尚與明翎，他們有情，可哪能終成眷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