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誰?
——他名喚莫念歡。
——過奈何橋了?
——已喝孟婆湯,還讓孟婆將他的情絲給拔斷,此生不碰情。
到現(xiàn)在他都不敢斷定他和莫念歡的姻緣劫究竟還有沒有,就算曾經(jīng)奪過月老手中的紅線將兩人緊緊牽著永生永世不得分開,可終究難逃命運。
——太陰圣君,你是殺破狼,圣神是天煞孤星,你們注定不能善終,他辜負你,你辜負他,為何還要糾纏呢。
糾纏?
這不是糾纏,這就是他們的姻緣劫。
從他失去莫羨凡恢復(fù)記憶那一刻開始他就明白,這場劫只要有一人沒有想起前世的記憶必然不得善終,可他已然恢復(fù),那這場姻緣劫就不算是劫。
天煞孤星又如何,殺破狼又如何,兩大絕命又如何,太陽灼照與太陰幽熒分別掌管白天黑夜永不得相聚那又如何。
這一世他不想再喟嘆歲月凜冽,不想困頓在這繾綣情劫。
就算這一次再難,都要珍惜眼前。
“我要?!?/p>
莫念歡不知道沈淵玉在想什么,聽到沈淵玉說要趕緊對老人家說道:“那幫我們做一個吧。”
心想著反正是入鄉(xiāng)隨俗,走一下鵲橋就當(dāng)做湊湊熱鬧唄,其他的事情玩過之后再說。
彎下腰滿臉期待的看著老人家捏面人。
全然沒有注意到身旁的人目光深情灼熱落在身上,久久沒有轉(zhuǎn)移。
老人家把面人捏好,順便還推銷了一下自己的面具:“二位要買個面具嗎?戴上面具免得被姑娘家看上哦?!?/p>
莫念歡見沈淵玉給自己遞了銀子,就干脆挑了兩個面具。
一紅一黑的半臉面具,還挺好看的。
拿過紅色的那個就讓沈淵玉戴上,自己戴上黑色那個。
沈淵玉看了莫念歡一眼,什么也沒有說乖乖戴上。
鵲橋上成雙成對,都拿著面人往盡頭的女媧廟走去,心中念著美好的期許,想與身旁的人生生世世不分離。
莫念歡玩轉(zhuǎn)著手中的面人,他看著老人家做的自己,表情有些一言難盡:“其實吧,我覺得有點不太好看,怎么把我捏得有點丑呢?師尊,你覺得呢?”
“不丑。”沈淵玉說道:“你很好看?!?/p>
莫念歡撇了撇嘴:“就別安慰我了,我這個是真的丑,你那個好看點?!闭f著把沈淵玉手中的面人拿了過來,把自己的塞到沈淵玉手中:“我們換一個吧?!?/p>
說著竊喜的看了沈淵玉一眼。
沈淵玉凝視著手中莫念歡的面人,紅衣似火,膚白如雪,如墨眸色漸深:
“是真的好看?!?/p>
好看得他想將人藏起來,誰都不許碰。
只能是他的。
“來來來牽手?!蹦顨g見周圍的人都是牽手的,他們現(xiàn)在不牽手反倒奇怪了,于是朝著沈淵玉伸出手。
反正戴了面具沒人認出他們的。
沈淵玉眸底一柔,握上莫念歡的手。
寬袖垂落遮擋住兩人牽著的手,卻遮擋不住掌心傳遞出的溫?zé)帷?/p>
微風(fēng)徐徐,鵲橋上紅燈籠搖曳,走過這鵲橋便是心想事成了。橫湖上的蓮花燈宛若星火在夜里亮著,耳旁傳來溫聲細語,呢喃情話。
女媧廟前更是善男信女齊齊上香許愿,只為求一道心滿意足的姻緣。
“熹兒,你知道走過這鵲橋是什么意思嗎?”
兩人走到橋下,在靠近女媧廟前,沈淵玉緩緩?fù)O履_步。
“這鵲橋還有什么意思嗎?”莫念歡腦海里聽到‘鵲橋’這兩字時是有反應(yīng)的,但是卻又再這個瞬間一片空白,就像是明明他是知道的,卻被什么東西強制抹去那般。
“除了生生世世不分離,還有另一個意思?!鄙驕Y玉看著莫念歡輕聲道:“姻緣天注定,相愛的兩人如若進入輪回喝下孟婆湯忘記了彼此,來生再踏上鵲橋,兩人就算擦肩而過也會回頭。”
“還有這個說法?”莫念歡不太相信:“這不就是一見鐘情?可是哪里有那么多一見鐘情?”
“確實沒有那么多一見鐘情?!鄙驕Y玉抬手攏了攏莫念歡的衣襟,免得讓人著涼,垂眸間斂出只專屬一人的溫柔:“所以我只會同一人攜手走上鵲橋,與一人生生世世不分離?!?/p>
“那要是師尊你輪回了呢?還能跟認定的那人相遇嗎?”
“能?!鄙驕Y玉道:“我永生永世都能找到他,我只認他?!?/p>
莫念歡感覺到沈淵玉的視線過于炙熱,不自然的別過臉,認定就認定嘛,這說的就是莫羨凡吧,看他做什么,他又不是莫羨凡。
“前面是女媧廟,想進去看看嗎?”
莫念歡一下就被沈淵玉帶跑到女媧廟上,他見前面那么多人在上香,搖了搖頭:“我不想去,我又沒有什么要求的,而且求人不如求己?!?/p>
沈淵玉聽著這熟悉的語調(diào)唇角微陷:“那你還想去哪里?”
莫念歡環(huán)視了周圍一圈,而后看到洛安城最高處的塔樓,狡黠的勾唇指著那處:“去那里喝酒!”
“好?!鄙驕Y玉攔腰將莫念歡抱起,腳尖一點騰空飛起。
只要莫念歡想的,他都會給。
包括他這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