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穿好衣服么……”
陳默撐著胳膊回頭,一本正經(jīng)地說:“穿上你還怎么敷?嗯……要么我給上身穿好,然后把下面半截掀起來?”
“……”
“你選一個吧,上面還是下面?”
“…………”
我選擇死亡。
謝嵐燒得耳根發(fā)燙,蹲下身去浸濕毛巾。她取了兩塊毛巾,一塊敷腰,一塊敷腳踝,兩邊同時進行,這樣會比較快。
“明天我不在,你自己記得要用熱水敷,腰要是不方便,就買個熱水袋捂一下?!?/p>
“明天你也來嘛……”
“……今天是特殊情況。”
“什么特殊情況? ”
“大家都看到你受傷了?!?/p>
“明天也沒好啊……”
謝嵐每隔一兩分鐘給他換一次毛巾,又在間隙期,給他胳膊肘和膝蓋上的傷口抹藥水。在此期間,她不再主動多說一句話。
“謝嵐?!标惸约赫以捳f,“其實那天運動會,我找你是因為有個東西要給你?!?/p>
“你別亂動,小心藥水沾到床單上去了?!?/p>
陳默說:“你摸摸我浴袍的口袋?!?/p>
謝嵐才不上當(dāng)。
“你摸摸看,騙你是小狗?!?/p>
陳默趴在床上彈了一下,床咯吱一響,將那個原本壓在他身下的口袋彈到一邊。
口袋里鼓鼓囊囊的,確實裝著一個成人手掌大小的東西。
她到底有些好奇心。
伸手摸出來,是一個淡藍色的小盒子。
“打開看看?!?/p>
一條銀色的項煉,很細,吊墜是一把迷你心形鑰匙。
謝嵐不認(rèn)識什么奢侈品牌子,但她猜得出個大概--
這條項鏈一定不便宜。
盒子里還有一張小卡片。
【謝嵐,生日快樂?!?/p>
“9月30號是你自己生日,你都不記得?”
謝嵐從沒有過生日的習(xí)慣,又怎能想到他會記得?
“還沒完呢,下面還有?!标惸碜饋恚跋旅娌攀亲钪匾臇|西?!?/p>
謝嵐本已覺得這個禮物過于貴重了,她實在沒有勇氣再接受更貴重的東西。
陳默見她沒反應(yīng),替她翻開盒子里的夾層。
下面躺著一把最普通的黃銅鑰匙。
就是他們家這把。
“給你配的鑰匙,我們家的。”
他手腳并用爬到謝嵐身后,將頭壓在她的肩窩里。謝嵐原本坐在床沿,被他鼻息這么一燒,下意識地想站起來,卻被他箍住腰。
“等我掙夠錢,就把這個房子買下來,好不好?”
“……你要一輩子住在洛城嗎?”
“就當(dāng)我們老家啊。”陳默想當(dāng)然地說,“以后還能帶孩子回這里,告訴他,這就是你爸爸媽媽當(dāng)年住過的地方!”
“不要臉?!敝x嵐掰他的手。
陳默用手指夾起那條項鏈,小心翼翼地給她戴上。
“接受我家鑰匙,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一把鑰匙配一把鎖,我也是你的人?!?/p>
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撓癢。
謝嵐紅著臉別過頭去。
陳默哎喲一聲。
“怎么了?”
“你別動來動去,扭到腰了?!?/p>
“……”
謝嵐一回頭,陳默笑得蔫壞。
又被騙了。
“你把衣服穿好!”
內(nèi)、內(nèi)褲的邊都露出來了……
陳默把浴袍往身上一拉,腰帶也懶得系,直接給她拽回床上。
“睡覺。”他關(guān)上燈,爬到床頭大喇喇一躺。
屋里一片黑暗,謝嵐全身血液處于凝固狀態(tài)。
陳默看她不肯躺下,“我們不是第一天就睡過么?你還不放心我?”
“……”當(dāng)初還沒發(fā)現(xiàn)他的本質(zhì)。
“我們家沒沙發(fā)啊,你還可以選擇睡餐桌、書桌、電腦桌……”
“……”聽上去還不錯。
“快睡,明天還要上學(xué)呢?!?/p>
謝嵐:“我去睡地板吧……”
陳默一骨碌爬起來,“那我陪你一起睡地板。”
我投降,行不行。
折騰了十來分鐘,最后還是謝嵐認(rèn)輸。
設(shè)定好鬧鐘后,她躺在柔軟光滑的床單上,緊閉雙眼,一動也不敢動。雖然陳默幷沒有越過她規(guī)定的三八線,但她后腦勺上似乎長了雙眼睛,總覺得身后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在蠢蠢欲動……
兩個人都睡不著。
夜深了,雨還在下。
一床薄被蓋在兩個人身上,有點涼。
龐然大物終于欺身而至,將她整個人圈進懷里。
謝嵐剛想挪一挪--
“你別動,我腰疼?!?/p>
“……”
那天晚上,謝嵐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間聽到浴室里時斷時續(xù)的水聲。
后來還做了個夢。
夢中正直偉大英明無雙的海哥腳踩風(fēng)火輪,教導(dǎo)處主任應(yīng)老師手持狼牙大棒,兩人一左一右站在校門口,等她入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