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夏冰從洗手間出來，他們已經(jīng)沒在喝了--
兩箱啤酒告罄，陸非明想點根煙，被陳默一把奪去打火機， “別在我這抽?！?/p>
陸非明不滿地嘟嘟囔囔， “學(xué)霸就是學(xué)霸……”
馬一川：“我們也不抽啊。”
陸非明翹著二郎腿哼唧， “是是，你們一中校風(fēng)嚴明?！?/p>
不在一個學(xué)校，就感覺哪里不一樣了似的。
陳默轉(zhuǎn)身去房間里，沒一會出來，拋給陸非明一包Bel摸nt， “你要抽就出去抽?！?/p>
陸非明一晃神，雙手接過那煙看了下，對左右笑道：“看到?jīng)]，老大也不清白，你們別藏著掖著了，裝給誰看呢？特別是你，馬勒戈壁，別當著冰美人在就認慫……”
馬一川正要回嘴，陳默偏過頭--
“舵主?！毕谋垂词?。
陳默回頭，走到她身邊， “怎么了？”
“你有不穿的干凈衣服嗎？找一件出來給謝嵐，她那身穿不了了?！?/p>
穿他的衣服？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哦，那你等一下?！标惸帚@進臥室。
他床頭堆著幾件常穿的t恤，那些顯然算不上“干凈”。陳默拎起來聞了聞，嫌棄地丟至一旁。早知道要給謝嵐穿，他昨晚就都給洗了……可是現(xiàn)在為時已晚，他苦思冥想，最終從衣柜里找到一件白底紅邊的籃球背心。
“就這個了，其他都沒洗……”陳默捧著衣服出來。
夏冰皺眉，“太不講究了點?！?/p>
“我一會再去給她買件?！?/p>
“你買？”
“怎么？”
夏冰擺出一副“沒什么沒什么”的笑容，回頭大聲對眾人說：“天都黑了，話說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馬一川很快反應(yīng)過來，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韓宇亦心領(lǐng)神會，醉醺醺的徐文超只會跟著傻笑。
就剩下陸非明。
“你不是要抽煙么？還不麻溜地滾？”韓宇推他肩。
“滾滾滾，這就滾?！标懛敲骱俸賰陕?。
“你們幫舵主收拾一下屋子，我馬上來?！毕谋f推開洗手間的門，側(cè)身擠進去。
“陳默說就這件了，你看看能湊合穿不？”
“好，謝謝?！敝x嵐正低頭在洗手池里沖頭發(fā)，她的下半段馬尾辮也被潑上了啤酒。
夏冰說：“要么你干脆沖個澡吧。”
謝嵐直起腰，擰干發(fā)尾的水，一邊順著夏冰的目光看過去。清清冷冷的燈光下，一塊深灰色浴簾遮住了淋浴間那部分。這是他洗澡的地方……念及此處，她便覺得有些不妥。
“不了，我隨便擦一下就好?！?/p>
“隨你吧，那我們先走啦。”夏冰說。
“好，再見?！?/p>
“拜拜?！?/p>
夏冰帶上門。
謝嵐忙脫掉上衣，就著清水搓了幾下后擰干，又用這件半濕的衣服擦了擦身子，然后再穿上夏冰送來的那件籃球背心--
長度快到她的膝蓋，確實可以當裙子穿。
謝嵐再三確認后，才彎腰脫下中褲，將上衣和褲子一起泡在水池里。一抬頭，看見鏡子里自己蒼白的臉，半截濡濕的黑發(fā)披肩，還有那松松垮垮的袖口下面，露出的一截白色內(nèi)衣……
隨著一道關(guān)門聲，客廳里安靜下來。這時，洗手間的門又被敲響。
謝嵐立刻夾緊雙臂。
“能進來么？”嗓音低沉，是陳默。
謝嵐說：“進?！?/p>
“我先出去送他們一下，鑰匙留給你，有事打我電話。”
“好。”
陳默看向鏡子里的她，三分局促，三分羞赧，又有一種幷不奪目的淡然美麗。
他輕輕一笑，“你這樣沒法回家吧，不如今晚就在我這睡？”
謝嵐想也不想，“那怎么行？”
陳默撩了她一縷濕發(fā)，手感順滑，還帶著輕微的啤酒香?！岸耗愕?，我這就出去給你買件衣服。”
“……”
“你喜歡什么樣的？”
“隨便都行?！?/p>
“你說隨便的……”
“……別鬧?！?/p>
鏡中人一嗔一笑，都真實得不像話。
陳默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臉，“那我走了啊，等我回來?！?/p>
夏冰他們說在巷子里等。
他咚咚跑下樓梯，追上大部隊。
“老大你速度夠快的??！”陸非明又開黃腔。
陳默心情好，懶得跟他計較。
“喂，舵主，兄弟們迫切想打聽一件事，所以派我來采訪一下--”
“嗯？”
馬一川嘴角帶著蔫壞的笑，“你和師太進展到哪一步了？”
陳默：“……”
你們他媽能不能問點正經(jīng)的？
“牽牽小手？”
“……”
“抱過？”
“……”
“親過？”
“……”
“睡了？？？”
“……”
一想，好像是睡過。
“沃日?。?！”陸非明大喇喇地一嚎，引來路邊乘涼的大爺大媽紛紛側(cè)目。
哪里來的一群二流子？
“睡你mB??！”陳默上去就踹了他兩腳，“你們思想能不能純潔點！下回再這樣嘴里不干不凈的，就別來我家了?！?/p>
“蓋著棉被純聊天，我們懂，都懂……”陸非明笑夠了，抱著腿忍痛繼續(xù)調(diào)侃他。
“哈哈哈哈謔--”尾音向上一挑，醉鬼徐文超倒在韓宇身上樂得像個智障。
陸非明蹲在地上點燃根煙，借著煙頭那點光，自下往上盯著陳默多看了幾秒--
他的下巴至鎖骨段，每一處經(jīng)脈和骨頭都生長得異常分明而堅硬，突兀之處仿佛要刺破那層麥色的皮膚。
“哎，你們說，老大是不是比以前瘦了很多？”
夏冰挽著馬一川的胳膊，“你也發(fā)現(xiàn)了……你們不知道，這學(xué)期他回來，基本上每天上課都在睡覺，體育課也不見他打球了，感覺整個人都萎靡得不太正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