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今天要給運動會選人。有幾個項目報名的人多了,得看一下他們成績,給他們勻到別的項目上去?!?/p>
“……”一盆冷水澆上頭。
高成哲想起來,“你不是能跑能跳么,怎么不報項目?”
“傻逼才報?!?/p>
陳默擺出一副無所謂的面孔,其實肺都快氣炸了。
一回頭,正看見謝嵐獨自往中央看臺下方走。
他三兩步追上去。
“你跟我過來?!辈挥煞终f拉著她去一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干什么?!”謝嵐甩開他的手,緊張地環(huán)視四周,看看有沒有人注意到自己。
“你要上哪兒去?”
“器材室,幫他們藉一個鉛球和墊子……”
“他們?高成哲?”陳默氣得聲音都變了。
“???”謝嵐沒懂他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
人在心煩意亂的時候,就會很容易喪失理智。
“我跟你說過什么?高成哲對你別有用心,叫你離他遠點兒呢?!?/p>
“你今天沒吃藥?”饒是謝嵐好脾性也受不了,“我跟高成哲怎么了?正常同學之間說幾句話都有問題?”
“你過來。”他連拽帶抱地將謝嵐攬到一邊。
謝嵐偏不。
兩個人在器材室門口拉拉扯扯,這一幕引來不少同學好奇的目光。
謝嵐禁不住惱了,朝他低聲一吼:“陳默!你放開!”
陳默被她吼得下意識松開手,謝嵐逃也似的跑進看臺下的器材室。
他也跟在后面鉆進去,反手摔上門。
嗵地一聲。
空無一人的器材室沉入黑暗,只有靠近天花板的通風窗口照進幾束陽光,透著光,能看見空氣中漂浮著顆粒狀的粉塵。
鼻腔里充斥著鐵銹與塑膠混雜在在一起味道。
后來陳默回想,這段時間他一定是昏了頭。
謝嵐還沒來得及開罵,就被他推到墻上,低頭強吻住她的唇。
墻是陰冷的,她胸前貼著的人卻是火熱的。
她夾在冷熱之間,拼命地想逃脫。
“嗚--”
這回謝嵐用拳頭捶他,用腳踢他都無濟于事。
塵霾里,這是一個極具侵略性的吻。
理智被吞噬,欲望被點燃。陳默躲都不帶躲,只管勾住她的脖頸,全心全意在她的唇上恣意糾纏噬咬,一點點反復深入。他猶嫌不足,甚至想撬開她緊閉的雙唇……
謝嵐清楚地聽到牙齒磕碰的聲音。
她太想張口罵人,卻被他得了逞,終于成功將舌頭頂了進來--
唇齒交纏,舌尖卷著他滾燙的氣息。
謝嵐也不覺渾身軟了下來……
他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陳默察覺到她的屈從,或者說,是無奈。
他停止了進攻。
被她拳打腳踢的地方,感官開始工作起來,疼痛沿著中樞神經(jīng)傳入腦中,使他逐漸清醒。
謝嵐對他怎么樣,他比誰都清楚。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她。
但偶爾被情緒挑撥,他并不是時時刻刻都能冷靜自持的。他發(fā)現(xiàn)自己時不時會冒出一些可怕的想法,譬如像今天這樣,就是想仗著她的喜歡,為所欲為,有什么不可以嗎?
就像個護食的幼崽,誰還沒個任性的時候。
“我后悔了。”他眼里閃著幽暗的光。
謝嵐咬著唇,輕輕地喘氣,不想跟他說話。
“天氣沒那么熱了,從明天開始,你中午還來我家吧。”
謝嵐抬眼,“你都不需要我補課了,還要我去你家干什么?”
“我需要你。”重音放在“你”上。
他低頭抱住她,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肩胛骨上,再往旁邊挪幾寸,就是上次讓他魂牽夢縈的那一片細嫩。
可這次,他忍住了。
“中午跟我回去好不好?”他用央求的姿態(tài)。
“不好。”謝嵐在他懷里容色堅冷,“你違反了我們的約定?!?/p>
“約定?呵……”陳默短促地笑了一聲,抬起頭,居高臨下地注視她,“我一周只能有一天跟你單獨在一起,然后在學校不僅要裝作路人,還要看著那個高成哲有事沒事找你。你跟我說約定,你考慮過我的心情嗎?到底誰才是你男朋友?”
“你吃醋?”謝嵐向來一針見血。
“……誰吃那種傻逼的醋?!?/p>
“那你為什么--”發(fā)神經(jīng)。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陳默捧著她的臉又親上去,沒兩下便被謝嵐掙脫開來。
他捉住她的手,嘶啞地說:“喜歡你,想天天見到你,想天天跟你說話的人是我,有問題么?”
“…………”
他不加任何掩飾的表達方式,令她神志短暫地陷入恍惚。
陳默趁勝追擊,“中午去不去我家?”
“不去。”謝嵐能感受到他的危險。
“你剛剛踢疼我不用補償?”
那你還咬疼我了呢,謝嵐心說。
陳默見她沒吭聲,又換個提議,“要么等運動會吧,跟我出去玩。”
“……也不行,我剛答應(yīng)他們?nèi)プ霰O(jiān)察員,要每天都在?!?/p>
“什么員?”
謝嵐把監(jiān)察員的職責說給他聽。
陳默無語。
須臾,在她耳邊吹了口氣,“那我想你了怎么辦?”
他的嗓音沙啞而富有磁性,仿佛能隨著耳垂里的毛細血管深入到她全身每個細胞。謝嵐被他徹底磨軟了性子,松口道:“等國慶吧?!?/p>
“還要等那么久……”
“你為什么不參加運動會?”
“呵……那種小屁孩才喜歡湊的熱鬧… …”
咚咚咚--
器材室的門被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