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大多數(shù)人都是這樣想,但能被邀請來參加婚禮的都是聰明人,沒誰會真的不長眼在這樣一個日子里調(diào)笑身份層次,暗暗輕視也只是放在心里而已。
但池秉是什么等級的大商人,他幾乎瞬間就摸清了眾人的心思,但看破不說破,他那位親家的風姿,就算是他看一眼都會愣怔半天。
到時候大型打臉現(xiàn)場,到底是誰沒見過世面,這些人自己也會有個意識。
不過他暫時按下不予理會,有的人卻很在意。
“難道是前段時間我們沒有宣傳到位嗎?”人群旁邊傳來一道聲音,眾人回過頭去,就見比小池總還神隱的簡家董事長站在那里,身邊好像是他的伴侶,身后是兩個湊在一起低聲說話的年輕人。
“簡董事長?”池秉詫異。
簡風朝他點了點頭,“池董前不久剛回海城,可能還不清楚,虞溯那個孩子是我大哥家的,是我愛人的親子侄,我的愛人叫虞淼?!?/p>
池秉順勢看向虞淼。
“……”
本來光是個姓氏還持有懷疑,但這張臉杵在這,實在是比什么都有說服力,他迅速調(diào)整了神色,調(diào)出見到本家人的親切表情來。
“虞淼先生好,怪不得晏珩說在這邊安置客人,原來還有這么一層意思在?!?/p>
虞淼并沒有撐身份,也沒多說別的話,他只帶上笑意朝池秉點了點頭打了招呼。
一邊的簡風又側(cè)過身子,露出后面的兩位年輕人。
池秉一眼看過去就認出了溫別,這是他們公司的一個高級研究員,對方正和一個個子很高面相年輕的alpha站在一起。
簡風順著他的眼神簡單介紹到:“這是我的兒子簡饒空。”
簡饒空整了整衣服:“池叔叔好?!?/p>
溫別也問候了一聲。
池秉這才將所有的關系捋順,原來小虞和簡家還有這么一層關系在,虞淼是小虞的叔叔,簡饒空是小虞的表哥,溫醫(yī)生又和簡家的兒子關系親近……
就是不知道同出一家的哥哥為何看起來比弟弟低調(diào)的多,低調(diào)到平時都找不見這個人。
不過今天可不是考慮這些東西的時候,池秉暫時收回念想,朝一眾人道:“小虞身體不方便,晏珩在陪他,今天上半場暫時就先由我來招呼大家,等婚禮程序結束,宴會開始,再讓晏珩帶著小虞來和各位問好?!?/p>
一群人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池秉趁著周圍人三三兩兩上游輪的時機,落后幾步走到簡風的身邊。
“簡董,你知道虞溯的父親是哪里的海鮮生產(chǎn)商嗎?怎么感覺日程比我還難約?!?/p>
簡風聞言表情扭曲了一瞬。
海鮮生產(chǎn)商?這是哪個神人造出來的詞語?
“……池董誤會了,我愛人的哥哥一般不喜歡露面,非必要也不太參與這些交際?!?/p>
池秉這才逮住了虞焱的喜好:“哦——原來是這樣,他看起來也確實很像是這樣的人?!?/p>
雖然和簡風的omega長了個同款臉,但兩人的氣質(zhì)實在是有些南轅北轍。
“我上次做了個糊涂事,送了虞焱先生一把修指甲的刀,物品本身其實挺值錢,但這個意思就不太對,后面想起來,當時真是腦子糊涂了?!?/p>
簡風&虞淼:“……”
池家這一家,真是福大命大。
就連溫別都在身后道了一句:“我們老板不得了,天選之子的光環(huán)都籠罩了整個家族?!?/p>
簡饒空牽著他的手:“什么天選之子,是我表弟的魚選之子吧。”
溫別哈哈一笑,“小虞弟弟知道你這個哥哥背后這么調(diào)侃他嗎?”
簡饒空悄聲道:“噓——溫哥要替我保密。”
溫別瞇了瞇眼睛:“好說,下周空出來,我要做實驗,你也去忙你的工作吧?!?/p>
簡饒空:“……”
就挖坑埋自己唄。
賓客滿宴,音樂輕柔,來往的服務生行跡匆匆又不失秩序,這是一個極其標準的頂層宴會。
虞溯坐在游輪的豪華主套間里,終于感受到了一絲緊張。
但池晏珩剛才被一個助理模樣的人叫了出去,此時偌大的臥室就剩了他一個人。
“胖魚苗啊胖魚苗,你在里面倒是睡的安穩(wěn)。”虞溯戳著肚子低聲嘀咕了一句,然后過了一會又起身走到窗戶前。
這里的視野極佳,幾乎是整艘游輪最完美的室內(nèi)觀測點,虞溯看著這艘大船離港,逐漸駛向遠海。
“最開始還以為來一點點人類,現(xiàn)在外面熙熙攘攘都是人,不知道大人魚們會不會臨時選擇避開……”虞溯心里存了些擔憂。
他正出神的時候,臥室門被敲了敲,一道聲音傳了進來。
“虞先生,我來為您檢查禮服?!?/p>
虞溯便又收回視線,壓下心思轉(zhuǎn)身揚聲道:“進來吧?!?/p>
太陽初升,海面被照射的波光粼粼,天上也是大朵大朵的白,就和虞溯小時候初遇見池晏珩那天一樣。
這里是溫帶的海域,冬天不會太冷,夏天不會太熱,很適合各種物種生存。
“怪不得這邊的人魚都長得細小,這樣的環(huán)境,又不缺食物,可不得養(yǎng)尊處優(yōu)。”
“但也挺沒意思的,一天到晚就追個鯊魚,你沒看虞焱都已經(jīng)閑到自己去找深海那些丑東西了?”
“也是,也要看怎么生存,不過阿溯那個崽崽是怎么和人類搞在一起的?”
“我問了,虞焱也不說,就只通知了這件事,至于來不來,見不見人類也是自愿?!?/p>
“話是這么說,但阿溯是我看著長大的,小時候細細一條,來北邊的時候躲在他父親尾巴后連個影子都看不見,現(xiàn)在又和人類扯上了關系,被欺負了都沒處告狀去?!?/p>
“所以,問題要一次性解決到位——”大魚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對面又來了一撥人魚,兩伙魚狹路相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北邊的?”
“南邊的?”
……
“你認識溯溯嗎?”
“你認識阿溯嗎?”
…………
人魚不是群居物種,如此特殊的兩個大隊伍,對上暗號基本就能確認他們是同一個奔頭。
大猛魚團看了看對面那一擺從黑到白生著生著好像沒墨水了的魚兄弟,“你們這個尾巴也是有意思。”
全家最黑的白英皺眉:“魚以群分,虞焱還真是你們的好朋友,連初次見面打招呼的方式都一樣。”
看起來隨意評判別人的尾巴不太好,猛魚們收了收勢:“現(xiàn)在打起來不合適,既然遇上了,那就一起走吧?”
白英也不想和這些粗糙魚過招,他動了動耳朵問:“可以是可以,但你們能解釋解釋你們從北邊帶了些什么私貨過來?”
猛魚團一臉正常:“沒什么,就是牽點東西出來給阿溯撐撐場面?!?/p>
緊挨白英的白俊瞬間就懂了,他問了一句:“喂飽了沒?別到時候饑不擇食,給溯溯丟了臉?!?/p>
“當然,南邊物種這么豐富,這些東西都是一路吃過來的,”猛魚團領頭魚擺了擺尾巴,伸手往后招了招,“我已經(jīng)能清晰聽到巨輪的聲音,既然人類排場那么大,我們又怎么能落到后面去?!?/p>
他話音剛落,一個巨大的魚吻就出現(xiàn)在了兩撥魚的眼前。
“來,先給鄰居們打聲招呼——”
稍顯黑沉的深海中,接二連三的巨大暗影靠了過來,不知道哪條人魚抬手吹了一聲口哨,那些東西就無比聽話的張嘴叫了一聲。
那聲音空靈又銜接著醇厚,是很矛盾的氣質(zhì)。
“找了幾個正值發(fā)情期的選手,給阿溯當個婚禮伴奏聽,理由我都想好了,家族獨特藝術表演技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