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涉嫌淫/穢/色/情,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凌君寒重新回到浴缸里,順便教育道:“你剛剛攝像頭再湊近點兒,我就要全網直播全/裸了。”
“你身材也還不錯,為什么不給人看?”
段無心跟著跳進浴缸里,懶洋洋晃著尾巴,攪亂一池的水。
凌君寒緩緩磨牙,“你說呢?你要是變成/人,你樂意給人家看全/裸?”
“我又不會變成/人,怎么知道。”段無心哼哼唧唧。
物種差異,道理實在說不通。
凌君寒嘆了口氣,把小白虎拎起來幫他脫衣服,“反正,以后這種事情不行?!?/p>
“噢,小氣鬼。”段無心伸頭,咬他肩膀。
“噢,酒瘋子。”凌君寒學他,冷言回懟。
視線一碰,雙方都不太愉快。
凌君寒沒說話,幫他把衣服脫了個干凈,放進水里,快速洗澡。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以后不準喝酒。”
段無心那股作對的勁兒上頭,撲騰水花:“我偏不?!?/p>
“那我把你送回北墅?!比f般無奈,只能出此下策。
這倒是捏到段無心的軟肋。
果然成功讓小白虎服了軟。
段無心悶著頭泡澡,不情不愿的嗯了一聲。
提到喝酒,胃里那股翻涌的勁兒重新涌上喉頭。他實在是忍不住,把腦袋伸向浴缸外面,哇的一聲,吐了一地。
凌君寒:“......”
你還有多少驚喜,一次性送了吧。
“臟。”段無心仰頭,嫌棄地看了一眼旁邊,瞬間把頭扭回來,“你去把地處理干凈。”
“祖宗,您能讓我好好的,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個生日嗎?”凌君寒被折磨得沒了脾氣,再一次從熱水里出來,拿出花灑沖地。
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身體健壯如凌君寒,在這個寒夜里,連打了三個噴嚏。
把地弄干凈,又把段無心洗完吹干,前前后后花了快一個小時。
凌君寒身心俱疲,把段無心往被子里一塞,才長長舒了口氣。
這生日過得真他媽鬧心。
“睡吧?!倍嘤嗟脑?,不想再說。
旁邊的小白虎心境截然不同,段無心眨著眼仰頭蹭他,心情無比愉悅。
啊,再次和幸運之神躺上一張床,滋味如此美妙。
安安穩(wěn)穩(wěn)睡個好覺的日子,又回來啦!
他一點兒也不困,酒勁兒緩過去不少,現在就是興奮。
今晚的一切,像一場夢一樣。
他張了張爪心,指縫之間,仿佛還有那位侍者血液粘膩的觸感。
也許再強一點,真的可以手刃李英毅。
三秒之后,他在腦內把傷疤臉大卸八塊。
凌君寒叼了根煙,垂眼看著眼睛滾圓的小東西,問:“不困?”
段無心搖頭,往他懷里又蹭了蹭。
腦門碰到堅韌的東西,硌得慌。
他伸爪抓住,又是上次那個奇奇怪怪的項鏈。
虎爪悄無聲息靠近,一把捏住,不小心碰到旁邊的開關,項鏈彈開。
凌君寒反應極大,大手捏住項鏈,把蓋子重新又蓋了回去:“別亂摸?!?/p>
“里面是什么?”段無心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刨根問底。
“秘密?!绷杈幌胩崞鹜?,一筆帶過。
那段經歷對于他來說,是來自很多年前的,一份很割裂的回憶。
一半是夢魘,一半是快樂。
索性埋于過去,不想再提。
“你上次說是重要朋友的信物,什么朋友?”
“乖乖睡覺?!?/p>
“說說嘛,就當睡前故事。”
“快點兒睡覺?!?/p>
“你這個人好小氣,能不能說其他的詞兒?”
“你到底睡不睡?”
段無心內心竄起一股小火苗,翻過身用后背懟著他。
這人沒把他當朋友,當兄弟,什么都不愿意分享。
正氣頭上,后背貼上一副溫熱的軀體,暖呼呼的。
凌君寒緩慢地摸他,把炸起的毛一遍一遍地順下去:極盡溫柔:“好了,以后有機會再告訴你?!?/p>
或許是手法過于舒適,段無心閉上眼,放緩呼吸,進入淺睡。
昏昏沉沉之中,感覺四肢像是被撕扯,呼吸不暢,很是難受。
段無心皺著眉,攤煎餅似的,又翻回去窩進凌君寒懷里。
掌心觸碰到肌肉,很是滾燙,直接了當地貼在手掌的皮膚上。
這感覺很奇怪。
因為爪子絨毛厚實,他碰任何東西都像是踩了軟墊,隔著毛茸茸的一層。
但是現在,觸感很結實,甚至可以清晰感知凌君寒皮膚的紋理,肌肉的走向。
段無心猛然睜開眼,看見凌君寒的胸膛上,平放著一只白白嫩嫩的手。
哇,撞鬼了!
他踢了踢被子,正準備驚呼,發(fā)現腳的觸感也不對勁。
跟以前的小短腿不同,好像更長了些,輕輕一碰,可以踢到凌君寒的小腿。
感知到男人的緊繃,結實,充滿力量感。
奇了怪了。
段無心有些慌張,虎爪上移,發(fā)現那只手也在跟著動。
等等,這手,怎么像是他自己的?
他不敢相信,活動了一下爪子,胸膛上纖細的指節(jié)立刻同步彎曲。
大概是喝醉了做夢呢,段無心閉上眼,自我安慰道。
那可是人的手,跟本王有什么關系。
他準備晃動尾巴,發(fā)現....只是屁股稍微扭動了一下。
尾巴呢,尾巴也沒了!
天啦嚕,他該不會是在剛剛決斗的時候就掛掉了吧?
現在是,死了之后的虛擬狀態(tài)?
段無心腦子一片亂糟糟的,科學都無法解釋當前的狀況。
“別動?!绷杈]著眼摟緊他的腰,把掙扎的身體更緊地壓入懷抱。
這一聲,把段無心又重新拉回現實。
腰上的觸感酥麻,甚至能感受到指腹上的槍繭,在來回滑動。
段無心徹底崩潰,他,怎么變成/人了!
活了這么多年,這遭靈異是頭一遭碰上。
麻了,從頭麻到腳趾。
凌君寒的吐氣噴在耳朵上,他渾身僵硬,不敢動彈。
段無心絕望閉上眼睛,也許,明天早上就變回來了。
他沒有做人的經驗,現在四肢怎么擺放,都很是別扭。
一陣胡亂地蹭,終于把凌君寒逼得睜了眼。
“心心,叫你別.....”
眼前的畫面過于刺激,讓見過大風大浪的凌元帥也瞬間噤聲。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
他的懷里,躺著一個光溜溜的美少年,不著寸縷,肌膚相貼。
月光之下,少年銀色的短發(fā)泛著淡淡的光。他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卷翹著,和發(fā)色一樣的淺。
那張臉簡直像是畫兒里走出來的,巴掌大點兒,頂著挺翹的鼻尖和嫣紅的唇,多一分嫌嬌,少一分嫌淡。
視線控制不住的下移,瘦削的鎖骨連接到紙片似的肩膀,脖頸雪白纖細,仿佛一碰就碎。
渾身上下,近乎透明的蒼白。
漂亮地,讓人口干舌燥。
操,做春夢了。
凌君寒擰緊了眉頭,重重閉上眼。
不是,就算是春夢,怎么會夢到男人?
大半夜的,凌君寒睡意全無,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他的確是沒談過戀愛,漫長枯燥的軍隊生涯,以刀槍為伍,以戰(zhàn)場為床。
沒有那個空閑時間,也沒有太多興趣。
戰(zhàn)斗和機甲,浩瀚的宇宙,對于他來說才是生命的意義。
當然,作為男人,偶爾有生理需求,也是簡單解決。
更多的時候,是選擇去虛擬戰(zhàn)場操控機甲發(fā)泄。
他從未想過,幻想出一個枕邊人,竟然性別為男?
軍隊里的男人大多是皮糙肉厚,或者不修邊幅的,當枕頭都嫌硌得慌。
現在手心里這份羊脂一樣的觸感,細膩順滑,愛不釋手。
他不確定似的,眼睛重新睜開。
少年一動不動的躺在懷里,香甜的呼吸貼著耳根,又癢又燥。
那個粗糙的心臟,也被撩撥得有些發(fā)癢。
他驟然反應過來,段無心呢?
明明睡覺前,懷里還是炸著毛的小白虎,一閉眼一睜眼,怎么就換成了美少年?
凌君寒指尖碰了碰近乎透明的臉頰,不確定的開口:“心心?!?/p>
少年睫毛顫了顫,沒有睜眼。
段無心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現在的場景,心跳如雷,佯裝假睡。
“心心,是不是你?”凌君寒執(zhí)著發(fā)問。
他習慣性地捏了捏后腰,撫摸上去,才發(fā)覺手感比虎毛更軟。
段無心緩緩睜眼,兩人四目相對,陷入沉默。
他張了張嘴,不太習慣人類的發(fā)音,說話磕磕絆絆,帶著哭腔:“是我.....我完了?!?/p>
聲音很輕很軟,惹人心疼。
“我變成/人了?!?/p>
“你....這是第一次?”凌君寒也覺得荒謬。
他連段無心能許愿都不信,堅信科學,崇尚真理。可現在...
好好的一只白虎,怎么突然就變成/人了呢?
段無心小幅度地點了點頭,感覺四肢冰涼得可怕。
但他伸手去鉤凌君寒的脖頸,再也沒了以往的囂張,想要求得一點安慰。
“太荒唐了?!绷杈餍宰饋?,抬手打開了床頭燈。
段無心眼睛依然是透明的琥珀色,看人的時候帶著天真,他用手去擋凌君寒的眼睛:“別看,很丑?!?/p>
“不丑,很漂亮。”凌君寒伸手,想把人從床上拉起來。
被子滑落一半兒,露出一截白皙的細腰。
段無心當虎當慣了,沒什么羞恥感。
他瞥見浴室里透出鏡面反射的光,于是把被子踢開,光溜溜下床。
只是還沒習慣用腿,腳剛著地,就摔了一大跤。
段無心懵懵的坐在地上,垂眼盯著自己小腹以下,有些疑惑。
他研究了一會兒,直白地問:“為什么你的比我大?”
“什么玩意兒?”凌君寒趕緊下床,把人從地上拉起來,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摔著了沒?”
“沒摔著?!倍螣o心重復一遍:“為什么,你的,比我大?”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去碰凌君寒的,好奇把玩。
被捏住命脈,凌君寒倒吸了一口氣,這輩子從來沒這么后悔過裸/睡的習慣。
他盯著白皙的段無心,兩人赤坦相對,覺得這場景實在是詭異極了。
見那雙小手不放,他只能輕咳了一聲,不要臉陳述事實,“大概是物種不同,在人類里面,我的比較優(yōu)越。”
“噢,這樣?!倍螣o心似懂非懂,“不過小的好,看起來沒那么丑?!?/p>
凌君寒不想大晚上跟一個男生討論誰大誰小的問題。
他快步走到柜子前,扯了件浴袍扔過去。
“你要不要先穿個衣服?我們再來好好聊聊?!?/p>
“為什么要穿?”段無心手腳著地,像白虎移動一樣,同手同腳往浴室爬。
凌君寒腦仁突突的疼,這一晚上被驚喜砸得腦子都要開花。
他嘆了口氣,阻止人繼續(xù)以這個詭異的姿勢前進:“你別動,我抱你過去?!?/p>
說完,大步又回到床邊,彎腰把人橫抱而起。
沒抱過男的,凌君寒耳朵微紅,強裝鎮(zhèn)定。
他一手放在膝蓋下方,一手鉤住細腰,輕松抱走。
只是,段無心的體重,好輕。
床和浴室距離并不算太遠,凌君寒卻感覺時間慢得像是過了一輩子。
偏偏懷里這位還一點都不安,左扭右扭,肌膚摩擦。
這就算了,手臂跟水草似的纏在脖子上,呼吸艱難。
好不容易走到浴室,他把段無心放下,洗了一把冷水臉。
段無心把臉湊到鏡子前,左瞧右瞧。
五官端正,沒歪鼻子斜嘴巴,鑒定完畢,還不錯。
“抱我回去吧。”段無心兩手一伸,仿佛沒長腳,對著元帥頤指氣使。
某搬運工沉默著,又把人弄回了床上。
兩人一左一右側躺著,中間像是隔了道銀河。
凌君寒捏了捏他的胳膊,又戳了戳臉蛋,喃喃自語:“你到底怎么變成這樣兒的?”
“不知道?!倍螣o心垂下眼,語氣有些委屈:“我還想變回去呢?!?/p>
凌君寒揉了揉他的頭,細軟的銀發(fā)穿進指縫,安慰道:“說不定明天一早,就變回來了。”
“嗯,希望如此?!倍螣o心翻身平躺,逐漸習慣細長的四肢。
凌君寒抬手關了燈,房間重新陷入黑暗。
安靜地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他甚至可以聞到吐氣中的香甜。
這他媽誰能睡得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移動,睡意全無。
凌君寒決定第二天一大早,一定把段無心帶到研究院去好好檢查一番。
他心心念念想要帶上戰(zhàn)場的戰(zhàn)寵,這會兒成了盤整調順的美少年。
說出去誰信?連凌嘉木那個傻子都不會當真。
這一晚,三觀崩塌又重塑。
好不容易有了半點兒困意,他剛閉上眼,旁邊的段無心就跟八爪魚一樣纏了上來,四肢抱緊。
段無心應該是進入了潛眠,下意識還把自己當老虎。
他習慣性的把頭重新埋進凌君寒的頸窩里,換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
距離實在是過于親密,且肆無忌憚。
凌君寒抬手,想要推開。
掙扎了一秒,最終還是緩慢地放在段無心的后背上,把人摟住。
據說今天是三十年難遇的極寒天氣,段無心大概是覺得冷。
冷,那就給他暖暖。
但此時此刻,他只覺得熱到發(fā)瘋。
所有氣血集體涌向一個位置,控制不住的起立。
呼吸逐漸加重,握住后背的手不受控制的收緊。
剛剛那冷水臉白洗了。
操,為什么他會對一個男的有反應?
而且,想要做一些更為禽獸的事情。
凌君寒覺得自己大概也喝多了酒,連腦子都跟著發(fā)昏。
多年以來引以為傲的淡定土崩瓦解,連意念都變得混沌。
他盯著眼前的人,從睫毛掃到眼尾,視線落在唇上,喉結滾動。
安靜睡著的少年,漂亮的像落入凡塵的仙子,但他想把仙子拉下神壇。
想親吻他,想褻瀆他。
把他的手鎖在頭頂,然后俯身嵌入,反復欺負。
雜念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