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肉太老了,不好吃的!”段無心張牙舞爪反抗,一爪撓在男人手臂上,腦門抵上一桿黑洞洞的槍。
他猛然驚醒,仿佛坐在粘稠的血里,一身冷汗。
第二天一整天,心悸腿軟,走路都是飄的。
想到這兒,他晚飯甚至少吃了幾斤肉。
隔壁馬大爺說,要是餓瘦了,也許會多養(yǎng)幾天喂胖再送出去。
段無心沐浴在夕陽下,雙爪合十,誠心祈禱。
如果可以不當禮物,本虎愿意再分出十倍幸運值幫網(wǎng)友夢想成真。
晚上九點,照常直播。
剛開十分鐘,直播欄下方就跳出一個彈框投票。
【超級萌寵段無心即將作為禮物送給凌君寒,你怎么看?】
段無心皺了皺眉,昨晚才說起這事,這風聲走得也太快了點兒。
彈幕一片問號飄過,緊接著此起彼伏的反對聲霸占屏幕。
【好笑,高層腦子里都裝了屎嗎,想出這種破主意?】
【看到投票拳頭贏了,投贊成的是兩塊一條的水軍吧?】
【別送我兒子,老母親愿意代替兒子去】
【呸,前面的就是垂涎元帥顏值】
【不是吧不是吧,還有誰不知道許愿寶貝是全星際共有財產(chǎn)嗎??!】
段無心僵直著脖子,一條一條瀏覽過去,看得腦袋疼。
也許做投票的人是好心想要激起眾怒,但現(xiàn)在看來,彈幕一片糟心。
他微微閉了閉眼,隨手打開旁邊的電視轉(zhuǎn)移注意力。
好巧不巧,頻道里正播放著關于凌君寒前幾天打完勝仗歸來的消息,言辭之間,大肆吹捧。
段無心切了直播視角,慢吞吞地邁著無心步挪過去,半蹲在電視機前看新聞。
彈幕跟著直播畫面看過去,小白虎正襟危坐,表情嚴肅。
【謔,說什么來什么,我感覺心心逐漸面露兇光】
【雖然但是,凌君寒長得好他媽帥!prprpr】
【換個角度想,要是和元帥結(jié)婚,豈不是可以同時擁有男神和兒子了?】
【哦,男媽媽也有點心動,想跟元帥擊劍】
【前面的惡不惡心,要送兒子,就不能同意!】
【心——心——快——跑!這個男人馬上就要把你抓起來吃掉了!】
段無心微微歪了一下頭,仔細研究。
屏幕里的凌君寒談吐得體,氣場強大,一副“看誰不爽就拿槍崩了他”的霸氣。
但一看就不像喜歡動物的樣子,果然是想把他弄過去做掉吧?
所以,吃瀕危動物犯法嗎?
段無心想了想,這個問題觸及知識盲區(qū)。
他又挪近了幾步,爪子還沒摸上屏幕,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
微弱的電流聲滋滋作響,電視機要開始抽風了。
沒有猶豫,不需要反應。
長年累月形成的肌肉記憶已經(jīng)在他大腦還沒下達指令前,就已經(jīng)不由自主的對電視機伸出了魔爪。
“咚”的一聲,巨大的聲響在空曠的客廳里回蕩。
在屏幕黑下去之前,凌君寒的臉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黑洞。
碎片之間,露出一雙漆黑的眼,陰沉沉地嚇人。
當著幾千萬網(wǎng)友的面,他砸了凌君寒的正臉,扎扎實實的一拳。
段無心心里咯噔一聲,完了,這下矛盾徹底激化。
他是討厭軍方,但在自己直播上砸了人家的新聞采訪,也實在是有些過了。
他揉了揉拳頭,呆滯地盯著碎掉的電視機看了幾秒,把碎片小心地用爪子攏在一起。藏在懷里。
掩蓋案發(fā)現(xiàn)場后,才緩緩轉(zhuǎn)向彈幕。
一向兇巴巴的眼神里,閃過一瞬間的茫然無措。
我要說,我只是怕電視機炸了你們信嗎?
顯然,彈幕是不信的。
【哈哈哈暴躁猛虎的獵殺時刻!】
【猛虎面前,人人平等,男神也無法破例】
【這一拳,砸出了風采,砸出了氣勢,砸出了跟命運抗爭的決心!】
【傻逼高層,看到了嗎?兒子在反抗??!】
【敢愛敢恨段無心!鐵血勇士段無心!】
被彈幕激勵,段無心想了想,又硬氣地挺直了背。
哼,身正不怕影子斜。
反正被誤解也不是一兩天,也許元帥看他這么兇,就不打算要了。
那豈不是,歪打正著?
凌君寒剛忙完點進直播間,就看見自己的臉被揍了個大窟窿。
他輕嘖了一聲,無語的繼續(xù)把新注冊的小號綁定銀行卡。
繼拉黑禁言后的,第三個小號。
“看起來,我兒子不太喜歡你。”凌嘉木揉著被強制訓練了一天的雙臂,可勁兒嘲諷。
凌君掀起眼皮,問道:“他知道昨天那號是我了?”
“他哪兒知道,還不是他們頭疼今年給你送什么禮物,最后想了一招,送段無心。”凌嘉木換上便裝,喜滋滋的點開終端,在投票的那一欄選了贊成。
他五指微動,一臉興奮掩蓋不住,“可以近距離擼大貓,元帥府上下都高興壞了,恨不得明天就是您的大壽。”
凌君寒指節(jié)扣了扣屏幕,散漫開口:“送給我?”
他生活挺糙的,大概沒什么養(yǎng)寵物的耐心。
但對于白虎這個品種,他有天然的親近感。
“嗯,你不要就給我?!?/p>
凌嘉木彎腰,諂媚地笑,“哥,給我吧?!?/p>
凌君寒懶得理他,拖著進度條倒回去看回放。
畫面暫停在重拳出擊那一秒,小白虎氣勢逼人,動作敏銳。
來回看了三遍,他還是沒弄明白,“他砸我做什么?”
凌嘉木揚了揚下巴,擠兌道:“彈幕不說了么,想到要當你的禮物就來氣唄。不畏強權,不愧我兒?!?/p>
“嗯,這怒氣沖沖的樣子倒是挺逗的?!?/p>
凌君寒嘴角揚了一下,動了動指尖送出五萬禮物,賬號瞬間連升兩級。
凌嘉木翻了個白眼,罵道:“變態(tài)?!?/p>
喜歡看人生氣,他哥這是什么惡趣味?
“辱罵上司,這個季度獎金沒了?!?/p>
凌嘉木:“……”
我是你親弟啊,不是外面的阿貓阿狗??!
我兒子打得,我就罵不得?
凌君寒無視一旁凌嘉木怨念的眼神,視線依舊,落在屏幕中央。
此刻小白虎已經(jīng)癱在了地上,像一團棉花。毛茸茸的耳朵在前后地抖動,自成一種節(jié)奏。
他萌生了更變態(tài)的念頭,想上手拎起耳朵捏一捏。
這么討厭他,如果真成了他寵物,到時候得炸成什么樣兒?
漫長枯燥的軍隊生活突然感覺到了,有趣。
凌君寒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才抽出一根煙含在嘴里,隨意吩咐道:“把明晚的行程推了,跟我去一趟瀕滅館?!?/p>
“人家都不待見你,心心可暴躁了?!?/p>
凌嘉木查看完行程表,好心提醒:“而且,你九點多才有空。九點,知道意味著什么嗎?這是準備上我兒子直播間直播挨打?”
凌君寒咬著煙沒點,一手撥弄著打火機啪嗒作響,嗓音里多了點玩味。
“行,我等他當面揍我?!?/p>
凌嘉木震驚抬頭:“哥......你.....抖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