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朔身體素質(zhì)好,一年到頭連感冒都少有,只記得生理課上講過這個病癥,因為受其困擾的大多是Omega,所以當(dāng)時沒好好聽講。聯(lián)系剛才的狀況,蘇朔以為是自己意欲強上時不自覺散發(fā)的信息素惹的禍,頓時就沒了囂張氣焰,盡量理直氣壯地問:“那你……你當(dāng)時干嘛不說?”
余棠往后翻一頁:“說了你會聽嗎?”
想到“故作矜持”四個字,余棠的胸口就像被一只手攥住,力道一陣緊似一陣。蘇朔眼里的他就是這樣無恥下作,可他偏偏又無法反駁,只能將口中的玻璃嚼碎,盡數(shù)吞下,還要面不改色,假裝一點都不疼。
蘇朔臉上掛不住,回想剛才自己被小Omega勾得精蟲上腦、失去理智的樣子,尷尬撓頭說:“也不一定啊……”
次日清晨,余棠推門出來,意外地看到蘇朔背對著門口在廚房里搗鼓什么。
洗漱完畢,桌上擺了幾個裝滿食物的餐盤,蘇朔腰纏圍裙,手拿鍋鏟,滿臉期待地讓余棠嘗嘗他煎的蛋。
余棠盯著盤中姑且能看出是雞蛋的東西看了一會兒,用筷子夾起來吃了一小口,然后就吐了。
蘇朔忙活了一早上,現(xiàn)下顏面掃地,臉都黑了。
可到底是擔(dān)心占了上風(fēng),蘇朔在邊上給余棠遞紙巾,說:“這樣不行,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吧?!?/p>
余棠并不是故意不給面子,懷孕近四個月,他以為稍稍沾點油膩不礙事,誰知反應(yīng)還是這么大,抱著馬桶,心肝肺都要吐出來了。
蘇朔蹲下拍他后背,說:“吐成這樣,這是有了?”
余棠接過紙巾擦嘴,偏頭看他一眼,冷冷地說:“沒有?!?/p>
蘇朔哈哈大笑,他自己都覺得這個假設(shè)荒謬得很。他跟余棠上床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剛結(jié)婚的那兩個月,余棠還能半推半就地跟他過一過性生活,自從在學(xué)校發(fā)生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沒讓他近過身。
每次到回家,無論早晚,臥室總是大門緊閉,余棠不是在學(xué)校宿舍,就是關(guān)門不讓他進去,活得像個沒有發(fā)情期的性冷淡Omega。
吃完早餐,去醫(yī)院的路上,蘇朔忍不住發(fā)出問:“作為一個Omega,你就一點都不想?”虧他有時候憋急了還偷摸跑到余棠房門口,從門縫里捕捉那一星半點的香甜信息素。
余棠嫌棄他的車坐著不舒服,歪在后座拼命壓著在喉嚨口翻涌的惡心感,聞言只是抬頭瞥了司機一眼,懶得回答。
打著體檢的幌子進了醫(yī)院,余棠不讓蘇朔跟著,蘇朔樂得清閑,把人送到門口就拍拍屁股走了。余棠眼看著他走遠(yuǎn),拐了個彎進了產(chǎn)科。
坐診醫(yī)生看著余棠的檢查報告直皺眉:“上次就跟你說了這樣不行,沒有alpha陪在身邊,至少得輔助使用人造信息素,不然身體會吃不消?!?/p>
余棠摸了摸肚子:“人造信息素對寶寶不好?!?/p>
醫(yī)生翻白眼:“只是有一定概率會影響新生兒的遺傳基因,總比你一個人苦苦熬著的強吧?你的alpha這么不靠譜,老婆懷孕都不陪著,你還想為他保證什么血統(tǒng)純正?”
余棠點頭:“他是寶寶的父親?!?/p>
醫(yī)生只覺得余棠傻,苦口婆心道:“父親?啥也不管半年后等著直接抱娃的也能算父親?要不要我?guī)闳タ纯醋≡翰磕切﹩逝嫉膯斡H媽媽一個人帶著孩子過得有多難?信息素常年不穩(wěn)定,一年到頭得吃上千片各種各樣的藥,想另尋伴侶都不行,一輩子就這么毀了。腦子一熱為了一腔母愛生下孩子的Omega多了,到頭來就沒有不后悔的,你還年輕,又沒被標(biāo)記,婚姻不幸福還有機會重頭來過,別再為了這樣的alpha犯傻了。”
中年女大夫在產(chǎn)科就職多年,看遍人間滄桑,從幾次孕檢中就把余棠的狀況推斷了個八-九不離十,這次終于忍不住,超出職責(zé)范圍地多說了幾句。
可是余棠不為所動。他認(rèn)同醫(yī)生所說的,也拿不出充足的理由來反駁,只平淡地說:“我不會后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