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身邊這個女孩見過好幾次了，他感覺得出來她的心思，但她的態(tài)度一直不緊不慢，既然她不主動，那就他來。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對一個女生表白。

他對誰主動這件事無所謂，他并不被動，只是一直以來女生比他還主動。

當他趕緊旁邊的女孩腳步加緊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也稍微地跟著急了起來，有句話脫口而出：“做我女朋友?！?/p>

溪言猛地一頓，看向他。

小道上幽暗，顧文瀾只覺得眼前這張臉瑩白可愛，白得晃眼。

溪言捏著手心，盡量保持冷靜，“你好像喝醉了，就送到這里……”

他重復(fù)，“做我女朋友?！?/p>

在他的注視下，溪言感覺自己的臉應(yīng)該是紅了，她只好正面問他，“你喜歡我么？”

顧文瀾瞇了下眼，說：“我第一次跟女孩子表白，你說呢？”

當下他覺得自己挺卑鄙的，避重就輕的回答，他鄙視了一下自己。

溪言沉默了良久。

她從沒否認過自己喜歡他，甚至這一刻她的心跳像是在慫恿著她答應(yīng)下來，她也沒感覺出顧文瀾是不是喜歡自己，但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19歲了，可以獨立思考然后獨立決定很多事情，包括要不要跟誰在一起。

所以她答應(yīng)了，“好。”

顧文瀾挺驚訝的，因為她的表情有些慎重。

女生宿舍就在這條小道的前邊不遠，溪言讓他送到這里就可以，接著沒什么話可說，她生硬了道了句晚安，然后就要走。

他卻忽然叫她，“溪言。”

她驚了一下，回頭應(yīng)：“??？”

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顧文瀾側(cè)身倚著旁邊的燈柱，有些懶散道：“你親我一下?！?/p>

溪言愣一下，兩步走回去，扶著他的手臂踮腳親上去，她夠不太著，顧文瀾稍微俯身，她就碰了他的嘴角，然后一臉兩人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走了。

那一處尚有余溫，顧文瀾舔了舔嘴角。

雖然跟他以為的還有些出入，但是還成。

是啊，還成。

當時他要是再用點心，說不定就能從她身上一開始的“還成”逐漸感覺出“很好”了。

顧文瀾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人，拉拉她的袖口，“溪言?！?/p>

溪言回頭看他，“什么？”

“你親我一下。”

“……”

溪言帶著狐疑的目光，親了他的嘴角一下。

顧文瀾指尖摁著嘴角，說：“李老師，你一點都沒變?！?/p>

溪言拿著抹布收拾著茶幾，“說什么呢？一晚上神神道道的?！?/p>

她起身去了書房，書房的桌上攤著各種文獻資料，她一樣樣收拾起來擺好，一邊拿抹布擦著，煙灰缸也積著一層灰和煙屁股。

他跟在她身后，漫不經(jīng)心地擺弄書桌的地球儀，問：“李老師，你會離開我么？”

溪言不知道他又琢磨些什么，看他一眼，說：“你怕我離開么？”

顧文瀾稍微想了想，說：“目前來說，好像是這樣。”

溪言把煙灰里的東西倒進底下的垃圾桶，“你不氣我的話我就不走。”

“那時候你就離開了?！彼秩シ郎蠑[好的資料。

“哪時候？”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應(yīng)著，注意力在清潔上面。

“就那時候?！?/p>

“……”

顧文瀾發(fā)現(xiàn)她半天沒反應(yīng)，側(cè)臉看向她，發(fā)現(xiàn)她正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他伸手拿起地球儀，一邊打轉(zhuǎn)一邊說：“有些人，一不高興說走就走，太沒有責任感?！?/p>

溪言拿著抹布愣住了，半天只憋了一句：“我怎么沒有責任感了？”

顧文瀾的口吻頗有些幽怨的意思：“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勾搭其他小女生了？我打你罵你了？還是我欺負你了？沒有！那你是不是一不高興就跟我分手了？是！”

溪言：“……”

自問自答可還行了？

顧文瀾：“分手前一晚你還對我做了那樣的事?！?/p>

溪言：“……”

顧文瀾：“睡完了就跑，你說你是不是欺負人？”

溪言：“……”

這件事如果要仔細追究起來，還真說不準是誰欺負了誰。

當年他身上發(fā)生了太多事，對感情正是迷茫的時候，身邊的女朋友一個接著一個地換，而她答應(yīng)跟他在一起是打定了主意，他要是好，她就對他好，他要是不好，那她就走。

分手前一晚發(fā)生那種事，大概是她心有不甘吧，不想就這么和他無牽無掛。

只是沒想到那一次居然是兩人互相破戒開葷……

溪言不覺笑了下。

顧文瀾把地球儀放回去，“笑什么？”

“沒什么，”她過去把他推離書桌，“好了，你去洗澡，回來到現(xiàn)在一直在琢磨些有的沒的，這兩天受什么刺激了？”

“你以后對我好一點?！彼槃菘吭谒砩稀?/p>

“我對你還不夠好么？”溪言推他出去。

“不夠，”顧文瀾忽然停下，轉(zhuǎn)過來抱她，低聲說：“還不夠，我想要更多?！?/p>

“你別太貪心?！?/p>

“我就是對你貪心了，怎么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