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許攸不堪其擾,在屋子里氣得團團轉(zhuǎn),穿著睡衣就沖下樓。
溪言怕出什么事,也急急忙忙跟了下去。
溪言一下來就看見那夏老板手捧一束玫瑰,一條腿以浮夸的姿態(tài)往許攸邁了一步,后邊那條腿的膝蓋懸空地面5厘米,要跪不跪。
這腰真好,這姿勢真刁鉆……
許攸嚇得往后退了兩步,“夏老板,我不喜歡你,你回去吧?!?/p>
夏老板一臉深情,“不,我是真心喜歡你的,蒼茫大地,樹上的鳥兒還有眼前這玫瑰花都可以為我作證……”一開始就跟吟詩似的。
許攸:“我們這兒沒有鳥!”
夏老板:“鳥在我的心中。”
入秋了,夜風徐徐。
溪言打了個冷顫,裹緊身上的運動外套。
許攸絲毫不留余地,一口拒絕,說著過來把溪言一塊兒拉走。
不曾想那夏老板是有備而來,飽含深情地喊了句:“許攸!如果你不愛我,那我注定要相思成疾,與其這樣,不如現(xiàn)在一了百了!”
溪言一聽這話,嚇得一激靈,回頭就看見夏老板神色凜然,手里一把水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她拉住許攸說:“這回真要命了!”
許攸轉(zhuǎn)過來一見這情形也慌了,“夏老板你冷靜一點?!?/p>
然后,夏老板唱起了歌,“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許攸,接受我吧,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想要呵護的女人!”
許攸:“滾!”
溪言:“……”
夏老板大受打擊,憤憤然作勢就要抹脖子……可惜下不去手,于是往自己胳膊割了一刀,那鮮紅的血液瞬間劃破深沉的夜色,夏老板一見自己流血不止,“噫”了一聲,倆眼珠子往上一翻,毅然決然地暈了過去。
暈過去之前還不忘表白:“許攸,我愿意為你血流成河?!?/p>
這倒楣孩子居然暈血……
愣著干什么?
送醫(yī)院啊!
溪言到外面叫了輛車進來,司機大哥把人公主抱起,扔進后車座,許攸鉆進去,溪言坐前面,一行人風風火火前往顧生醫(yī)院。
一番折騰,夏老板被送進住院部普通病房。
護士過來通知繳費。
許攸下樓的時候匆忙,身上還穿著睡衣,身無分文。
溪言身上倒是帶著錢,跟著護士交醫(yī)療費用去了,回來的時候夏老板還沒醒,許攸已經(jīng)面帶菜色,見人已經(jīng)無大礙,拉著溪言趕緊跑路。
只是兩人還沒走出住院部大樓,身后那夏老板又殺過來了,隔著老遠就喊許攸,兩人一下頓住,回頭見他步履虛晃,怕他再出什么意外,竟是一時愣著不敢跑。
許攸:“他手里的百合花哪兒來的?”
溪言:“隔壁病床那位大爺?shù)??!?/p>
許攸:“真他媽大爺?shù)?!?/p>
溪言:“……”
夏老板急奔而來,撲通一下跪地,依然深情,“許攸,接受我吧?!?/p>
許攸往溪言身后一躲,露出腦袋,很是郁悶,“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吧?!?/p>
夏老板見她態(tài)度堅決,忽然目光一轉(zhuǎn),看向溪言,他頓時茅塞頓開,道:“是你!一定是你!”
不管是什么,溪言先否認:“不不,不是我,一定不是我?!?/p>
夏老板似乎很固執(zhí),“許小姐一定是因為顧及你的感受才不愿意接受我,我們就是吃了頓飯,也許這話很不禮貌,但是我對你真的沒有任何想法?!?/p>
真是,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一定要這么執(zhí)迷不悟么?
溪言默想。
顧文瀾查完房下來,遠遠看見靠近門口的位置圍了一圈人,有病患也有護士,他隱約還能聽見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還有一個輕輕淡淡的女聲。
女聲有點耳熟。
他快步過去,撥開人群。
溪言說:“那個,你恐怕有什么誤會?!?/p>
夏老板不理她,“許小姐,我發(fā)誓,我跟這位小姐真的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看我連她姓什么都忘了,所以請你不要誤會,我喜歡的人是你!”
溪言:“……”
嘖,男人果然都是忘性大的狗東西。
這時旁邊有護士過來說:“吵什么?你是哪個病房的?不好好休息怎么跑下來了?”
夏老板恍若未聞,這時忽然起身步步緊逼,兩個女孩嚇得節(jié)節(jié)后退,他對溪言說:“請你讓開,我想跟許攸說兩句話?!?/p>
護士:“唉,你這人怎么回事?。口s緊回病房。”
“我跟你無話可說。”許攸拉著溪言要走。
“許攸!”夏老板繞到她跟前。
許攸臉色漲紅,氣的,也是嚇的。
溪言急忙將她拉過來,藏自己身后:“夏老板,請你……”
“我不聽??!”
“……”
夏老板再次逼近,異常兇猛。
千鈞一發(fā)之際,溪言感覺旁邊有個白色的身影靠近,伸手擋了一下,“這位先生,這里是醫(yī)院,請保持安靜,還有,”他側(cè)臉看一眼溪言,說:“不要為難女孩子?!?/p>
原本半死不活的許攸終于有了動靜,暗暗戳溪言的腰,沖她眨眼睛。
夏老板的嗓門又大起來,“你一個醫(yī)生瞎參合什么?趕緊走!”
顧文瀾說:“你身上還有傷,先冷靜一下,這樣會嚇到兩個女孩子的?!彼桃馓直攘艘幌拢疽庀睦习蹇辞宄?,兩位女孩已經(jīng)快被嚇蒙了。
夏老板見許攸的臉色紅里透著青,青中泛著白,心生愛憐,終于冷靜下來。
顧文瀾繼續(xù)道:“時間不早了,先讓兩個女孩子回去,否則耽誤得太晚對她們來說不安全,現(xiàn)在也請你回到病房休息?!?/p>
夏老板一猶豫,說:“那我現(xiàn)在要出院?!?/p>
顧文瀾說:“我讓護士小姐帶你去辦出院手續(xù)?!?/p>
最后,夏老板沒轍,只能跟著護士離開。
他走的時候還三步一回頭,十分地依依不舍,深情得讓人毛骨悚然。
這時,許攸又捅了一下溪言的腰。
溪言渾身一顫,硬生生憋出一句:“剛才謝謝你?!?/p>
顧文瀾負手而立,神色溫潤,“不客氣?!?/p>
一時無話。
許攸對著她的腰一頓狂懟,說話啊傻子!
溪言:“那我不耽誤你工作了,再見。”說完轉(zhuǎn)身時,她摸著又痛又麻的腰沖許攸皺眉——再捅幾下當場給你表演后背下腰。
許攸這時活像個神助攻,趕緊說:“真的非常感謝顧醫(yī)生,要不我請顧醫(yī)生吃飯?”
溪言立馬轉(zhuǎn)過來,忍不住提醒道:“你穿著睡衣?!?/p>
“說的也是呢,”許攸笑了笑:“那要不讓溪言代我請顧醫(yī)生吃頓飯?”
“顧醫(yī)生很忙的,他還沒下班?!毕岳贿呑咭贿吀櫸臑懹终f了聲再見。
兩人還沒走出住院部大門,身后的顧醫(yī)生說:“我還有5分鐘下班?!?/p>
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