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瀾朗笑出聲,決定寬衣詳操——寬衣解帶,詳細操作。
白天顧文瀾去醫(yī)院,去年他評上副高以后,晚班排得少了些,也沒有以前那樣忙得不見蹤影,底下也帶了幾個學生,其中包括李溪宇。
溪言一早把小桃花送去幼稚園才去學校。
小桃花摟著媽媽的脖子千叮萬囑,“等我放學了,媽媽一定要來接我回家哦,不能像上次那樣,讓我等了好久……”
溪言親親她,“對不起寶寶,媽媽保證不會像上次那樣遲到了,好么?”
小桃花賴在媽媽身上好久才愿意下來,跟著張老師進教室去。
上個月,學校臨時通知放學后開會,她給張老師打過電話,說自己會遲一些才到,后來她遲了大半個小時,趕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小桃花蹲在鐵門前,眼巴巴望著馬路,溪言心疼又想笑。
小桃花很生氣,趁機對她提要求:“媽媽,今天晚上我不吃胡蘿卜了!”
溪言一邊道歉一邊說好,然后偷偷給她榨了胡蘿卜汁。
中午午休,小桃花抱著小書包搬著小凳子跑到老師跟前,坐下來說:“老師,早上的時候媽媽給我煮了豆?jié){?!?/p>
張老師干笑:“是么?”
小桃花:“媽媽說我喝了豆?jié){就可以長高高啦?!?/p>
張老師:“哇,那太好了,你看,其他小朋友都在睡覺,你不睡么?”
小桃花:“我昨天晚上已經睡過了?!?/p>
張老師:“呃……是么?”
小桃花拉開書包的鏈子,不斷從里面掏出東西,“老師你看,這是媽媽給我買的,這是發(fā)夾,這是彩色筆,這是畫畫的本本,這是小褲衩……”
張老師:“小褲衩?”
小桃花:“這里還有草莓的圖案。”
接下來張老師被她折磨了一個中午,下午上課時顯得無精打采。
下午,班里來了位新的男孩子,被安排在了小桃花的旁邊,小桃花對新來的小朋友非常熱情,主動打招呼,“你好,我叫小桃花,你叫什么名字呀?”
旁邊竄出來一個小男生,說:“她不叫小桃花,她叫顧熒兮。”
小桃花生氣地叉腰,“檢應予,你討厭,我就是小桃花!”
檢應予輕輕哼笑,“你是顧熒兮,我問過你媽媽了,她說你叫顧熒兮?!?/p>
小桃花說不過人家,嫩生生的臉蛋氣得通紅,大聲喊:“我要告訴我小哥!說你欺負人!”
檢應予揚著下巴表示嗤之以鼻,神色囂張,他說:“我就要叫你顧熒兮,顧熒兮顧熒兮,我還要揪你的辮子?!?/p>
小桃花趕緊護住腦袋,“不要不要!”
小桃花剛出生第二個月,她媽媽就開始給她想名字了。
溪言琢磨了兩天,終于想出一個滿意的名字,那天晚上睡覺前她先問了顧文瀾,“你給小家伙想好名字沒有?”
顧文瀾正在看資料書,當即就認真想了一想,說:“我覺得叫顧花梗不錯。”
溪言:“……花梗?”
“你不是喜歡那枝李子花么?”顧文瀾摸了支煙咬著,頗有些憤憤然的意思,“現(xiàn)在就剩光禿禿一枝梗了還舍不得扔,干脆女兒就叫花梗算了?!?/p>
“你……”溪言聽得又氣又笑,“討不討厭??!”
顧文瀾覺得周禹這小子心眼是不少的,人家送花,他送花枝,這樣即便是花沒了,梗還在,還能留,木頭這玩意兒要是保養(yǎng)得宜,能留得比人命還長。
這比送什么鉆石珠寶浪漫多了。
人家什么話都沒有,就一枝花,這才是禮輕情意重的高明之處。
而他之前為了那一番表白特地去翻了《圣經》,研究形而上學,到頭來居然還被這女人懷疑是哄她的話?
顧文瀾覺得委實憋屈,拉起被子,背對著她躺下了。
溪言待坐半晌,戳他的肩膀,“喂,我在跟你說話。”
顧文瀾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不知道,不想聽,不想說話?!?/p>
“你生什么氣啊?”
“我生自己的氣。”
溪言又安靜了一會兒,問:“你什么時候才能消氣?”
他說:“不清楚?!?/p>
她說:“那你抱抱我?!?/p>
顧文瀾沉默須臾,終是轉了過來,把她摟入懷里。
溪言腦袋抵著他的胸口,小聲說:“我想好了,小桃花的名字就叫青熒,你覺得怎么樣?”
他半天不吭聲,溪言抬起臉,正好他垂眼,視線轉了個正著,他問:“哪個青熒?”
溪言說:“琳瑉青熒,珊瑚碧樹?!?/p>
他聽完沉吟半晌,似乎不太滿意,“改一個字,叫熒兮?!?/p>
溪言問:“什么典故?”
他說:“美人熒熒兮,顏若苕之榮?!?/p>
——
晚上,溪言給小桃花洗澡,小桃花脫了衣服迫不及待就要爬進小浴缸,可惜人小腿短,每次挑戰(zhàn)浴缸的高度都會被卡在半空不上不下。
她跟他爸一樣能屈能伸,喊:“媽媽,快來救我……”
溪言放完衣服趕緊跑過來把她抱進去,“你真是的,怎么這么好動?”
洗完澡之后,溪言抱她進房間給她穿衣服。
小桃花問:“媽媽,小哥什么時候回來看我?”
溪言笑笑,“小桃花想小哥了?”
“過年的時候小哥說要回來陪我過生日?!?/p>
“他還有13天就放暑假了,你自己數(shù)著?!?/p>
接下來小桃花每天晚上睡覺前會數(shù)一遍日子,有一天晚上她跑到她爸跟前分享喜悅:“爸爸,還有5天!”喊完扭頭跑回房間睡覺。
顧文瀾莫名其妙,問老婆,“什么5天?”
溪言不太愿意細說,怕他聽了不高興,所以含糊其辭:“距離學校放暑假還有5天。”
顧文瀾無語笑笑,看著資料邊說:“暑假跟她有什么關系?她不會以為幼稚園——”話到這里戛然而止,他扭頭,瞇著眸子看她,“周禹快放暑假了?”
溪言故作鎮(zhèn)定,點頭。
顧文瀾扔了書,把老婆抱起來回房間,關門,落鎖。
攜那魚水之歡,赴那巫山云雨。
床上。
溪言喘著氣,“你……什么毛病啊……”
顧文瀾的動作忽輕忽重,“心病,”他忽然輕笑,“你就是醫(yī)我的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