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可親

“過不過來？”

顧文瀾看著她站在冷調(diào)的白光下， 肌膚細白似瑩玉。

溪言的確是冷， 別墅里就只有一樓開了地暖， 她站在衛(wèi)生間里， 身上就那么點料子， 寒意侵肌，已經(jīng)開始打起了寒顫。

她調(diào)整了一下胸口的位置， 一拉，屁股差點露出來，嚇得又去扯裙擺……

這什么破衣服啊——！

她已經(jīng)放棄的時候， 腦袋上一件淡藍色的襯衫罩過來，溪言扯下來趕緊穿上， 一轉(zhuǎn)身看見顧文瀾解開了西褲的紐扣。

溪言拉緊身上的襯衫，一本正經(jīng)， 目不斜視地從他旁邊經(jīng)過。

他也沒攔著。

她出來以后裝模作樣地找衣服穿上， 然后聽見身后衛(wèi)生間的門關(guān)上的聲音， 溪言看過去，發(fā)現(xiàn)顧文瀾居然進去洗澡了……

是他故意逗她還是她想多了？

溪言趕緊換上裙子， 再套上呢料大衣下一樓來。

老太太招呼她過來坐， 而顧云微見到她時， 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溪言一眼就讀懂了她的意思——這么快？？

溪言坐下來對她說：“你哥在洗澡?！?/p>

顧云微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小聲確認一遍：“我哥居然進去洗澡了？”

溪言一臉正經(jīng)色，嗯了一聲，外加點頭強調(diào)。

顧院長和顧三叔聊著天， 說起了近兩年自己投身慈善的事，這兩年他資助了不少家庭有困難的學(xué)生，為他們提供生活上以及學(xué)習(xí)上的資金幫助。

溪言看了過去，認真聽著。

三叔調(diào)侃道：“你是有閑心又有閑錢。”

關(guān)羨不高興地說：“這怎么能說是閑心呢？這叫善心行善舉?！?/p>

顧院長只是笑笑，說了句：“力所能及罷了?！?/p>

溪言發(fā)現(xiàn)顧院長臉上的笑容似乎帶著些許落寞，她怔愣的片刻，顧文瀾洗完澡下來了。

他一身淺灰色運動秋裝，渾身的清爽與休閑，應(yīng)該是他以前穿的衣服，他在溪言旁邊落座，拿她跟前的那杯茶來喝，喝完微皺了下眉，說：“有點涼?！?/p>

溪言給他添了點熱的，一邊問：“穿這么少，不冷么？”

他搖頭，喝茶。

溪言本來以為他吃了飯就會走的，沒想到他會打算留下來過夜，是因為老太太么？溪言見他似乎也沒什么不高興，干脆不去多想。

他頭發(fā)應(yīng)該是洗過吹干了，顯得十分柔順。

溪言想摸一摸，但還是忍住了。

老太太堅持要守歲，所以一屋子人陪老太太坐到晚上12點。

電視上春晚倒數(shù)完畢，老太太領(lǐng)著幾個小輩到佛堂里上香祈愿，然后遣他們各自回屋睡覺去。

溪言困得幾乎閉上眼睛就能睡著，根本也顧不上其他，一回屋把那件睡裙換上，迅速地爬上床，蓋上被子倒頭就睡。

她的意識昏沉，可是卻留了兩分清醒，所以迷迷糊糊的沒有完全睡過去，因為顧文瀾沒有上床來，但她又確實困得厲害，所以意識一直浮浮沉沉，無法安然入睡，卻又不甘心就這么醒過來……

意識掙扎中，她還是睡過去了。

直到外面響起一連頂風(fēng)作案的炮聲，她才被驚醒，一睜眼看見顧文瀾坐在飄窗的窗臺上，背靠墻，望著外面。

大概天快亮了，窗外面有昏暗的光線照進來，將他側(cè)臉的輪廓勾繪出幾許清冷。

溪言坐起來，拿手機看時間，看到6點多鐘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她以為她也就睡了十來分鐘時間，沒想到已經(jīng)幾個小時過去了。

她扔下手機，再次望過去時，顧文瀾也回過頭來看她。

他沖她伸手，“來我這兒?！?/p>

溪言掀開棉被，赤腳一沾地，她冷得直冒雞皮疙瘩，干脆跑著過去，被他摟進懷里時，聽見他低笑著說：“急什么？”

溪言右手勾住他的脖子，仰起臉吻住他，顧文瀾一邊回應(yīng)著，一邊將她挪進來一些，接著手從她的腳踝開始，沿著她的腿慢慢往上，最終沒入睡裙的下擺。

……

她克制的一聲聲細喘，傳入他唇間。

顧文瀾將她放下來，讓她趴伏在窗臺上，他站在她身后說：“看外面。”

窗臺是冰涼的瓷磚，寒意沁入她的掌心，溪言看著窗外半透明的天色，打了個寒顫，身后顧文瀾扶著她的腰撞進去時，低啞著嗓子問：“看到了什么？”

溪言咬牙忍了忍，回答他，“江……”

這扇飄窗面朝東稍偏南的方向，能看見三分之二的江面，溪言猜想他剛才應(yīng)該就是在看那個，因為他坐的位置就是面朝著江水的方向。

“還有什么？”顧文瀾抬起她一只腿，讓她的膝蓋跪在窗臺的坐墊上。

“山……”她聲音輕顫，說完緊緊咬住牙關(guān)。

睡裙細細的肩帶垂下，掛在她手臂上，后背原本就漏了一大片肌膚，附著一層細膩的光，顧文瀾摸上去，掌心滑入她胸前揉撚。

溪言被頂?shù)貌铧c撞上眼前的玻璃，她一只手撐住，再次抬頭望過去時，看見遠處群山起伏，千山一碧，鮮活的旭日從一溜的翠色里高高揚起，

情至深處，顧文瀾說：“繼續(xù)看，記住它?！?/p>

江面潺潺悠悠，像橫臥著一道鴻影。

顧文瀾說那幅畫一樣的日出伴隨他整個童年，小時候顧云微會大清早地跑過來看，他讀小學(xué)時，媽媽過來叫他起床，也會站在窗前看一陣，待得久了，爸爸就會找來。

這么多年過去，物是人非。

這里有他的諸多留戀，可是他不愿來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