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言喝一口果汁，說：“還有錢?！?/p>

顧文瀾：“……”

這時玩骰子那邊有人喊了顧文瀾一聲，說：“還沒恩愛夠??？趕緊過來，平時你工作忙約不上你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么還那么脫離群眾?。俊?/p>

邱南嚷嚷道：“得了，就你會來事兒！”

顧文瀾有些興致闌珊，原本打算坐一會兒就走，所以有些猶豫。

溪言站起來說：“你過去吧，我去一趟洗手間?！?/p>

走廊里的燈光有些幽暗，外面沒有包廂里吵鬧，空氣也清新許多，還能隱約聽見從大廳里傳來悠悠的情歌。

溪言從洗手間里出來之后還在外面待了一小會兒，有些走神。

后面回過神來是因為她發(fā)現(xiàn)前面有個喝得醉醺醺的人朝她這邊過來了，她貼著走廊另一邊想避開他，但那人故意又蹭到她跟前，堵她的路。

醉漢兩眼渾濁，醉得不輕，溪言轉(zhuǎn)身往另一頭走，那人搖搖晃晃繞了過來，順勢拉住她的手，“嘿，跑什么？陪哥哥聊兩句唄?！?/p>

手腕上粗糙的觸感讓溪言有些反胃，“你這樣我報警了！”

醉漢嘿嘿直樂，“報啥警啊？咱聊聊天兒，小妹妹長得不錯哈，一個人來？走走走，上我那兒去！我們哥幾個都好客！”

溪言奮力甩著那只手，她一掙扎惹怒了醉漢，那人扣住她的腰就將她往墻上推，沖她齜牙咧嘴一笑，“皮膚真好，哥親一下，就親……”

話根本沒來得及說完，旁邊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后頸將他往后一扯，接著被人往前一推，他一腦袋撞上跟前的水晶磚墻，疼得眼冒金星時又被壓得無法動彈。

身后的人陰腔冷調(diào)地說：“我同意了么你就敢碰她？”

醉漢被壓得喘不上氣，疼都喊不出來，只唉唉聲叫喚，忽然身后那人將他提溜起來拽著往外面走，他居然完全沒反抗的余地，就這么被拖著走了。

這種無力感讓醉漢驚出一身冷汗，“你他媽想干什么！放開我！你他媽誰??！”

溪言一張臉沒了血色，急忙跟上去。

春娜從包廂里出來，正好看見顧文瀾滿臉陰鶩地過來，旁邊那男人被他連拖帶拽，兩只腳趕得踉踉蹌蹌，一邊還罵罵咧咧。

顧文瀾跟沒看見她一樣拽著人往外面去了。

春娜拉住溪言問：“怎么回事？”

溪言顧不上解釋，急得六神無主，什么話也沒說就跟上去了，春娜也火急火燎地跟著出去。

顧文瀾把人拖到門口，把著那人的胳膊一抬再往后發(fā)狠一擰，那人慘叫一聲之后，嘴唇慘白，顫不成聲，眼看著就要往地上倒，顧文瀾托住他，換他另一只胳膊如此這般再來那么一下，醉漢瞪著渾濁的眼珠子，渾身痙攣似的高頻率抽搐。

他一松手，把人丟在路邊。

溪言跑過來時被他攔腰截住，接著被他帶往街道另一頭走了。

門口已經(jīng)有人涌了出來，醉漢的伙伴找不著下手的人，幾個人一邊罵街一邊合力把地上已經(jīng)昏死過去的人抬起來，攔車送去了醫(yī)院。

春娜看得心驚肉跳，顧文瀾發(fā)起狠來太恐怖了，手法干脆俐落，她人剛出來他已經(jīng)完事了……

溪言頻頻回頭，著急著問：“他沒事吧？你把他怎么樣了？”

顧文瀾還是冷著臉，不知道跟誰賭氣，說：“廢了?！?/p>

“廢了？”溪言拉著他，更急了，“怎樣廢了？”

“……脫臼?！鳖櫸臑戫?，“你怕什么？”

溪言沒說話。

她自己倒不怕事，她怕的是他沾惹上是非，這世上員警和醫(yī)生是最容易遭人非議的職業(yè)，一不留神就會被推向千夫所指的位置。

上車之后，顧文瀾發(fā)現(xiàn)她還是一臉蒼白，他手背貼近她的臉問：“嚇到你了？”

溪言搖搖頭：“我們就這么走了沒關(guān)系么？對了，我的東西還留在包廂里。”

顧文瀾摸出手機說：“我讓春娜幫你拿著。”

他打了春娜的手機，交代她幾句之后又問了被他弄骨折那人的后續(xù)就掛了，春娜知道他這會兒心情不好，所以沒詳細打聽剛才的事，他問什么她就答什么。

溪言確實被嚇到了，不過她是被顧文瀾給嚇的，她沒料到他的反應(yīng)會那么激烈，直接把人兩只手臂給掰脫了，那得多大勁啊……

經(jīng)過這一出，溪言倒是忘了要問他過去那些事。

晚上睡覺得時候，她還心有余悸，“你以前跟人打過架么？”

顧文瀾閉著眼睛說：“沒，我是好學生，一直都是。”

“那今晚你是第一次跟人家動手？”她問。

“那不叫動手，”他睜眼，目光和她對視，“那叫制裁?！?/p>

“……”又開始臭屁。

除夕這天，春娜一早把溪言的包包送過來，還在這待了一個小時才走。

溪言把人送到門口，回來往沙發(fā)一坐，把手機從包里拿出來，發(fā)現(xiàn)有個未接來電，是顧云微打來的，她給顧云微回電話的時候顧文瀾拿著書往她腿上一躺。

顧云微打她手機其實就是問他們今天回不回去吃年夜飯。

溪言拿著手機支支吾吾，正想問他，他已經(jīng)先她一步開口：“不去。”

而手機那頭的顧云微也聽得見，“嫂子，既然我哥不愿意那就算了?！?/p>

溪言覺得自己也勸不動他，只能安慰她兩句就掛電話了。

顧文瀾對春節(jié)沒多少期待，那幾年過春節(jié)家里也是安安靜靜，邱南一伙人找他出門他都不愿意，他得在家里陪媽媽。

所以春節(jié)那幾天就他和他媽兩個人。

他已經(jīng)養(yǎng)成習慣了，不愛湊那個熱鬧。

溪言也是個靜得下來的人，待在家里看電視能看一天，一會兒跑出陽臺給山茶花和薄荷澆澆水，一會兒拿著魚缸進洗手間換水，一會兒又進廚房切一盤水果。

她端著水果盤出來的時候，顧文瀾正拿著手機聽電話，表情有些無奈，隨后應(yīng)了兩聲：“好，知道了奶奶，我們現(xiàn)在過去?！?/p>

顧文瀾扔下手機，安安靜靜坐了一會，見她過來了說：“去換衣服，咱們回別墅?！?/p>

溪言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她有些不放心，“你要是真的不愿意，那咱們吃完飯就回來?！?/p>

顧文瀾笑了笑，“李老師很在意的我的感受么？你是不是越來越喜歡我了？”

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