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一夜奮戰(zhàn),終是把人從鬼門關(guān)給拉了回來。
東方既白。
顧文瀾進休息室洗了個澡,休息了兩個小時,開始這一天的工作,交班,查房,手術(shù),收病患,安排手術(shù)時間。
上午周會上,李主任對昨晚那一役表示十分自豪,“這側(cè)面證明我院業(yè)務(wù)能力過硬,我院人才云集,希望各位精英日后百尺竿頭,總有一日能名揚我院四海,”末了,他還故意補了一句:“那一夜,是繼闌尾炎之夜的又一個傳說?!?/p>
闌尾炎三個字刺痛了普外的項主任,那是他從業(yè)以來最傷顏面的一次,他冷笑,“老家伙,你也就只能討點嘴上的便宜。”
李主任也冷笑,“你連嘴上便宜都討不到!”
會議室里一干人等對此二人的幼稚行徑早已見慣不怪,但至少都還是正襟危坐,都裝模作樣地擺出一副憂心忡忡的姿態(tài)來,除了顧少爺……
徹夜未眠,這會兒他支著腦袋睡過去了。
直到前方飛過來一本資料夾,擊中他的腦袋。
顧少爺昨晚沒回家沒抱到溫香軟玉,正有些煩躁,他霍然起身,抓著資料夾往會議桌上重重一摔,“操!媽的有完沒完?”
除了互懟的兩位主任,其余人正襟危坐地看向他。
邊上的檢易從容不迫地打了個噴嚏。
顧文瀾一臉沉痛,“二位長老加起來一百多歲的人了……”
李主任:“沒到一百歲!”
項主任:“數(shù)學(xué)自學(xué)成才的吧你?”
他直起腰板,說:“總之,為了我院的和諧文明建設(shè),散會?!?/p>
眾人求之不得,作鳥獸散。
后面幾日顧文瀾依然忙得腳不沾地,一直到元宵節(jié)那天,他熬出頭似的準點下班,心心念念著李老師……以及她美好的身段。
只是一回到家,見到沙發(fā)上的周禹時,他一口涼氣倒吸,直沖百會穴。
周禹端著薄荷茶站起來,喊道:“顧叔叔?!?/p>
顧叔叔臉上是明擺著的不爽,但他還不忘笑笑,盡管那笑容看起來陰惻惻的,他問:“李老師呢?”
周禹說:“在臥室?!?/p>
顧文瀾說:“你坐著吧?!比缓笸P室去了。
溪言正在疊衣服,聽見關(guān)門的聲音,回頭看過去,登時感到意外,“你今天這么早?”
顧文瀾脫了西裝和領(lǐng)帶隨手往床上一扔,狀似隨意,“是啊,這么巧。”
“什么這么巧?”溪言把他的衣服撿起來,“你別亂扔。”
“我難得這么早,你就帶了個人回來?!彼麌K一聲,“礙事。”
“……”
吃飯的時候,師生兩其樂融融,顧文瀾在邊上當了半天的隱形人。
溪言給周禹夾菜,“你工作怎么樣?順利么?有好好和人相處么?”因為周禹在學(xué)校跟人打籃球都能打進教務(wù)處,所以她不放心。
周禹比上次放松了許多,“還行,跟他們挺合得來的。”
顧隱形人終于忍不住,說:“李老師,我想喝水。”
溪言哦一聲,起身去廚房給他倒了杯溫開水過來,這才瞧見他一臉疲態(tài),她有些心疼:“是不是很累?最近醫(yī)院里很忙吧?”
顧文瀾說:“醫(yī)院一年四季都忙,我累習(xí)慣了?!?/p>
周禹:“……”
溪言抿著嘴,心有所想似的,坐下來重新拿起筷子,對周禹說:“你們那里上班得輪班吧,上晚班是不是得熬一宿?你身體受得了么?”
周禹說:“還好,我感覺沒什么問題?!?/p>
顧文瀾靠著椅背懶懶道:“趁著現(xiàn)在多熬夜,上了高三就能游刃有余了?!?/p>
溪言瞪他,“你別亂說,他信了怎么辦?”
顧文瀾噙著一笑,“怎么亂說?這是我在手術(shù)室里一宿一宿熬出來的切身體會,”他斜著瞟了老婆一眼,“習(xí)慣了以后簡直如魚得水,一站就是12個鐘頭?!?/p>
周禹:“……”
溪言果然換了一副表情,但周禹在這里,她不好意思表現(xiàn)得太親熱。
晚上9點,周禹回去了。
溪言把他送到門口,看著他進電梯才關(guān)門進屋,顧文瀾還坐在沙發(fā)上看資料,她走到他邊上,說:“是不是真的很累?”
顧文瀾一臉超然,“還行,習(xí)慣了。”翻過另一頁。
她坐下來說:“要不我給你……”
他看過去。
溪言:“按摩?”
顧文瀾一臉耐人尋味的表情。
溪言氣得臉紅,“你又亂想什么?”
他笑了,“那就恕我直言——”
溪言:“你別言。”
顧文瀾:“我直接上?”
溪言:“……”
溪言深吸一口氣,狀似無奈,“你到底累不累啊?”
顧文瀾往她腿上一趟,“我想你。”
溪言對他笑笑,“真會哄人。”
他笑著摸她的脖子,“你怎么那么白?”
大學(xué)那會兒,她站在他旁邊,他總覺得余光里白膩膩一片,白得他晃神。
他倆的第一次是在他宿舍里,身下的人細皮嫩肉,他稍微一掐就紅,他揉著她的腰身低聲笑,“你怎么那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