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蕁!”謝瑾趕緊一把撈住她手臂,“別走,你聽我說完——”
“沒什么好說的,”她去掰他的手指,“你既還想著她,那咱們就一拍兩散,反正也和離了?!?
手指被她掰開,但馬上又一根根合了回去,沉蕁抬起頭,恨恨瞪他一眼,卻見他眸光灼亮,唇角微彎,掩藏不住的笑意在他臉上流淌,連那冷硬的面具也在逐漸明亮起來的日光中柔和了幾分。
“那姑娘就是你呀!”他不由分說地拉她回來,兩條手臂牢牢箍著她的腰肢不許她離開,低頭在她額角吻了吻,笑著說:“一直都是你,沒有別人……你若看見被我撕掉的那頁,就明白了……”
沉蕁驚愕的臉在鏡子里映照出來,眼睛里的憤怒化為疑惑,好半天沒說話。
謝瑾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鏡中的她,攬緊她徐徐念道:“上京秋暮,吾于月夜邂逅一女子,伊柔婉似水,情深繾綣,吾后思之,恍若南柯一夢……”
他將她微微推開一點(diǎn),讓她枕在他臂彎里,注視著她的眼睛笑道:“想聽后面的部分么?”
氣呼呼的沉將軍臉上這會兒已全然沒有了怒意,她眼珠子轉(zhuǎn)了一轉(zhuǎn),明顯有點(diǎn)心癢,但臉上又有些掛不住,猶猶豫豫地咬著下唇,欲言又止。
謝瑾只覺她臉上的表情極之靈動可愛,忍不住輕輕刮著她的鼻尖,低聲笑道:“你作弄得我好苦,為什么不早些告訴我?”
“告訴你什么?”沉蕁翻了個(gè)身,趴在他胸膛上,下巴擱在他胸口,瞥他一眼,“見了我從沒什么好臉色,還總跟炮仗似的,說不了幾句就要發(fā)火跳腳,要不就是冷嘲熱諷,我給自己討沒趣兒么?”
謝瑾撫摸著她的后腦勺,感嘆道:“我若早知你喜歡我,我便不會那樣急躁,也不會因你說上幾句便莫名其妙地生氣……”
因?yàn)樵诤?,所以總懷疑她輕視自己,討厭自己,只要覺得她一言一行中有忽視和輕慢自己的地方,便苦惱,便生氣,便憤怒,總想和她爭個(gè)高下,也無非是想在她面前證明自己,讓她另眼看待自己罷了。
他正視自己的感情后回想以往,有時(shí)都會覺得自己可氣又可笑。
“我原不知道自己為何單單對你如此,后來便明白了,雖然明白得有些晚,”謝瑾道,“咱們成親以后,我對你發(fā)過脾氣么?”
沉蕁順著他的話一想,還真是如此,不由一笑,“好吧,還算你表現(xiàn)好。”
她拿手指戳著他的胸肌,“那你后來又怎么知道是我?”
謝瑾只笑而不答,沉蕁伸手去撓他肋下,“快說!”
他捉住她的手,笑道:“要問你呀。”
“不說就不說,老打啞謎,我走了?!彼{他,作勢要起身,一只手臂按住她,另一只手輕輕抬起她的下頜,手的主人埋下頭來,輕啄著她的唇,緩慢把芳潤的唇瓣親了個(gè)遍,最后合齒在她唇角咬了一下。
“叁年前你就是這么咬我的,”謝瑾退開,手指指腹壓著被他咬的那處,輕輕摩挲著,“那個(gè)雨夜我第一次吻你,你也這么咬了我一下,我就猜多半是你?!?
沉蕁回想了一下,頰邊漸漸浮起淡淡的霞色,被他吻過咬過的雙唇色澤紅潤如春日下的夭夭桃瓣。
她轉(zhuǎn)開了臉,非常難得的,向來落落大方,有時(shí)還有些不太正經(jīng)的沉將軍眼睛里,出現(xiàn)了一絲羞赧和心虛。
他很快便捕捉到了,心情愉悅地把她的臉扳過來面對自己。
“那晚你留下了一只上頭是夾子的耳墜,”謝瑾道,“既是夾子,想來耳朵上是沒有耳洞的,男女有別,我也不好總盯著你的耳朵瞧,成親后我見你戴了耳環(huán),卻不是夾子,所以開頭那幾日,我也不知道……那天在長廊下我吻了你,你又咬了我,我猜到是你,才問你耳環(huán)的事,記得么?”
他一只手移到她耳根處,指腹輕輕捏著她耳垂摩挲著,目光也落在那一處。
玲瓏小巧的耳垂在日光中柔潤細(xì)致,被他揉得泛起了淡淡的紅,他忍不住湊過去含著舔了舔,沉蕁推他,“難怪你總喜歡咬我。”
“你說你戴過耳夾,我便確定無疑了,確定是你的那一刻,我好歡喜……”謝瑾笑著退開,“阿蕁,撕掉的筆記,我還記得很清楚,要念給你聽么?”
她“嗯”了一聲,把雙手交錯搭在他胸口,下巴擱在手背上,下令說,“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