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冥婚(5)
“不!”安息急忙開口,制止常冠,“讓它們燒!”
其他人驚訝:“什么?”
安息心想我哪知道為什么呀,但是新郎說的一定是對的,不聽會死。然而他又不能說我有外掛,只好現(xiàn)編理由:“全都燒成灰了,倒是能確定它們再也沒有威脅了。天知道留它們在這里,會發(fā)生什么事?!?/p>
這時安息的袖口又被扯住了,從他的角度看過去,袖口自己一聳一聳指向前廳。
安息只好又道:“我們進(jìn)到大廳里去,把門關(guān)上,別讓它們看見。我實在受不了轉(zhuǎn)頭看到一群紙人盯著自己,這種畫面對心臟太不友好。”
常冠大兄弟爽快答應(yīng),賈羽彤將信將疑,但也提不出更好的建議,于是都順從的跟著安息進(jìn)入室內(nèi),關(guān)上大門。
前廳中央擺放著兩排太師椅,安息隨意找了一張坐下,全場掃視一圈,問道:“還有一個人呢?”
除掉死去的女學(xué)生孟夢,他們的隊伍里還有一個玩家。那是個男人,角色是一名行商,穿著在所有人中最為普通,一看就是勞苦大眾,昨天始終跟在他們背后,一言不發(fā)。
如果這個男人一直不出現(xiàn),那么……安息心里有了一個猜想。
常冠告訴他:“我們都被安排在一樓的客房,今天早上我去敲他的房門,一直沒人應(yīng)答。
安息點點頭,他的猜想已經(jīng)坐實大半,他又問道:“你們昨晚睡得好嗎?沒發(fā)生什么事吧?!?/p>
常冠搖搖頭,“我大概因為人設(shè)的緣故,特別累,沾床就睡,簡直是昏迷到了今天早上。”他微微抬起打了石膏的右手,又摸了摸頭上的繃帶。
賈羽彤冷哼一聲,“傻子都這樣?!彼f起話來總是夾槍帶棒,安息實在搞不懂,這女人每天嘲諷這嘲諷那,到底有什么樂趣。
然而她過完嘴癮了,卻不繼續(xù)講自己,而是沉默不語。
安息很想吐槽你們知不知道什么叫眾人拾柴火焰高,小學(xué)老師有沒有教過人心齊,泰山移啊。他強(qiáng)忍住翻白眼的欲望,決定自己先開口。
“我昨天撞鬼了?!卑蚕⑸蟻砭褪且粋€恐怖小說的開頭,接著他繪聲繪色的將昨晚的見聞一一講述,唯獨隱藏了新郎的部分。
很快,常冠的臉色越來越白,當(dāng)他聽到女鬼在廚房舂人肉時,嚇得差點從太師椅上掉下來。
賈羽彤又張了張口,在她未出聲之前,安息就知道絕對不是什么好話,“果然是新人,沖動莽撞。老玩家都知道第一晚別瞎闖禍,容易死?!弊詈笕齻€字她咬的特別重。
安息沒理她,再次發(fā)問:“你們真的什么都沒看到嗎?”
這一次,賈羽彤沒好氣的說,“我看到了。昨天晚上,一個畸形的影子從我房門口經(jīng)過,然后我聽見隔壁房門打開的聲音,還有慘叫聲。你知道的,這種時候保障自己的安全最重要,所以我躲在房里沒吭聲。慘叫消失的很快,接著拖東西的聲音響起,慢慢遠(yuǎn)去了……”
此言一出,那個不愛說話的男人結(jié)果如何,所有人都猜到了。
一陣沉默過后,安息再度開口,“你們說,天井中央的棺材里,會不會就是那個男人的……”他想了想,那個男人已經(jīng)不能用尸體這個詞來表述,“嗯……殘渣?”
聽到這話,其他人臉色都不太好,賈羽彤站起身,“出去看看。”
就在這時,門外持續(xù)不斷的嗩吶聲轉(zhuǎn)了個調(diào),安息和常冠對視一眼,匆匆走上前,拉開前廳的門。
一瞬間,安息被飄飛的紙錢糊了滿臉。
眾人愣在原地,都被面前的景象驚呆了。
漫天紙錢如鵝毛大雪一般紛揚(yáng)飄落,在紙錢之間,一根招魂旛巍然而立?;鹋枰阉椋翟诘厣?,像是被狠狠摔破。而剛才陰氣森森的紙人們,已經(jīng)燒得只剩五個。其中一個一手扛著招魂旛,一手撒紙錢,另外四個則抬起了棺材。
這是要……出殯?
安息雖然沒真正參加過葬禮,但他好歹看過電視劇。
“攔住他們!”安息急道,“我們還沒確認(rèn)棺材里到底是誰?!?/p>
他說著躥上前去,三兩步跟上紙人的送葬隊伍。
但一個黑色身影擋在他面前。
是管家。
“陳府每天需要出殯,不容阻撓?!惫芗揖徛f道。
“我只要開棺看一眼就好!”安息覺得這個老頭真是麻煩死了。
管家卻還是用他嘶啞陰沉的語調(diào)緩緩說著:“不容阻撓?!?/p>
安息無可奈何,嘆一口氣,“那你能告訴我,棺材里是誰嗎?”
“是昨晚前來借宿的行商,突發(fā)疾病,死在府上?!?/p>
行商!
果然,他們得到了最壞的消息。
送葬隊伍這時已經(jīng)走出大門外,安息急忙推開管家跟上去,卻在大門口剎住了腳步。
天井內(nèi)天空晴好,一墻之隔的大門外,卻陰雨連綿。
血溶于水,安息跨不出這道門檻。
安息重新回到前廳,正想告訴大家這個消息,大宅內(nèi)突然傳來唱戲聲,唱腔凄婉中透著點瘋狂,把所有人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