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納托利也連連退后。
“我重傷初愈,請對傷員好一點?!?/p>
安息受不了了。
“只是把他抓來做個實驗,看看普通人類被吸血鬼咬后會怎樣。你們一個個推脫成這樣,還想不想實施我們的計劃了?!”
見安息生氣了,李星澍急忙想要道歉,畢竟他是第一個拒絕的。他習(xí)慣了作為boss,把這些小事交給底下的人去做。
李星澍:“還是我來……”
“都讓開,我上!”安息沒讓他說完,推開眾人的包圍圈,蹲到船長面前。
他同樣沒有吸食過活體人類的鮮血,不知道該從哪里下口,不知道船長反應(yīng)如何,也不知道吸食多少才算適量。
要不就像獻血那樣,吸個800cc?
安息只恨自己嘴上沒有度量尺。
他彎腰湊近船長的脖子,可以鮮明的聽到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聲音。安息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zhǔn)備,學(xué)著電影里的吸血鬼那樣,申出尖牙,對著船長的側(cè)頸咬了下去。
溫?zé)岬?、甜美的鮮血流入他的咽喉,順著食道一路飛奔,匯入他饑渴的腹腔。
這種感覺,如醉生夢死。
……
“安息,安息!快清醒過來!”
恍惚中,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Rip哥別咬啦!要死人啦!”
“安息!寶貝兒,你睜開眼,看著我!”
安息覺得自己正飄飄悠悠,仿若置身仙境,哪個煩人的家伙來吵他!
聽聲音好像是李星澍。
那個混蛋又來叫他起床了!煩死了!他昨天熬夜畫設(shè)計圖紙,今天想睡個懶覺。
他相信主管不會對一個實習(xí)生太過苛責(zé)的。
李星澍才應(yīng)該好好干,那家伙可是跟在他父母后面搞研究。
爸爸媽媽……
安息猛的睜眼。
他的眼球緩慢往下轉(zhuǎn),看到口中鮮血淋漓。
“上帝啊你終于清醒了!”李星澍急忙抱起安息,扶到沙發(fā)上坐好。
他一邊捧著安息的臉檢查,一邊問向身后:“船長怎么樣?沒死吧?”
“失血多了點,不過沒事。在Rip哥咬下去的瞬間他就暈過去了,我猜我們的唾液中可能含有毒素?”阿納托利翻開船長的眼皮查看。
“好的。”李星澍應(yīng)了一聲,皺眉看向安息,溫聲問道,“你還好嗎?有沒有哪里疼?那個船長的血液里脂肪含量太多,對你身體不好的?!?/p>
安息擺擺手,他還沒從失神里恢復(fù)過來,愣愣的坐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沒事……我現(xiàn)在覺得有點撐。剛才,第一口血進入我的口腔,我就開始控制不了自己,迷迷糊糊的,身體只會機械性的吞咽,仿佛失了智。”
聽到他這樣說,在場的所有吸血鬼都一臉嚴(yán)肅。
阿納托利弱弱發(fā)問:“Rip哥,你、你沒事吧?”
“我覺得應(yīng)該不是安息的問題?!碧茋[試圖冷靜分析,“你想,我們作為玩家,又不是沒有人性的瘋子,誰不知道淺嘗輒止不傷人性命呢。但是這樣起不了沖突。所以,我猜系統(tǒng)給我們加了一個設(shè)定,一旦開始吸血,我們就會失去理智,最終無意識殺人?!?/p>
“有道理。”安息點點頭。
唐嘯沉聲說:“如果是這樣,我們的計劃就很難開展了?!?/p>
“不,還可以!”計劃提出者安息立刻反對,“只不過我們得盡快,而且要團隊作戰(zhàn)?!?/p>
他看向屋內(nèi)的其他吸血鬼們,眾人最終一起點了點頭。
……
距離肖隊長下達命令已經(jīng)過去半個小時,甲板上才聚集了一小群人,其中還包括本就在甲板上享受海風(fēng)的乘客。
要讓一船三教九流遍布,無組織無記錄的人們快速集合起來,確實不是件容易的事。
熙熙攘攘的大廳里,一名衣著光鮮的男子突然沖出,跌跌撞撞跑到人群中央,捂著脖子聲嘶力竭的大吼:“救命啊,有魔鬼、有魔鬼!吸人血的魔鬼!”
說完,他徑直向大廳里一個負(fù)責(zé)秩序的偵緝隊員沖去,用手在他的外套上抹出一長條血跡。然后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變故驟起,大廳一下子喧鬧起來,如同一鍋煮沸的水。
有丈夫一手妻子一手孩子,攬著家人快步離開;有熱心人看到男人暈倒,急忙上前幫忙查看;更多的人則和同伴竊竊私語,對發(fā)生的事半信半疑。
偵緝隊員扶著那男人的上半身,還不忘繼續(xù)催促乘客們抓緊時間上甲板。
然而,本來乘客們就不愿遵從這條莫名其妙的命令,現(xiàn)在出了事,他們就更不肯離開這里了,至少這里有熱鬧看。
“What's up,sir?Sir!Help!Help!”
大廳角落里突然傳來呼喊聲,一下子掩蓋了鬧騰的人聲。離得近的乘客回頭看發(fā)生了什么事,立刻被見到的情景嚇得一退三丈。人群快速撤離,將角落里的二人暴露出來。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抱著他們家主人,而他的主人脖頸處鮮血淋漓,整個人癱軟在地,像是一具尸體。
“?。。?!”
“真的有魔鬼,快跑??!”
“救命啊!救命?。∧Ч韥砹?!”
這下,大廳陷入了混亂之中,出口處被擠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著急忙慌的往自己的艙室跑去,想要像個蝸牛一樣縮進殼里,把一切危險隔絕在外。
偵緝隊員起身去攔,但以他個人的力量,對抗驚慌的人群只能螳臂當(dāng)車,他甚至收到了多國語言罵街。
而最開始引發(fā)混亂的那個男人,卻倒在地毯上偷偷睜開眼。
唐嘯不敢亂動,只好從固定的視角看著面前各式各樣的鞋子。這些人腳步慌亂,唐嘯看著都怕他們踩到自己。
在安息的計劃里,他被推出來假扮被咬傷的無辜人類。
因為幾人中只有他的身份尚未暴露。
安息的計劃很簡單,利用吸血鬼的專屬能力。
他們是獵食者,他們可以制造恐慌。
只要阻止全體乘客上甲板,肖隊長的計劃就被打斷了。
他們原本計劃分頭行動,但抓了船長來試驗過后,發(fā)現(xiàn)吸血鬼的殺人本能無從抗拒。只好改變方式,一起抱團,在某一同伴即將傷人的時候,及時把他拉開。
澍哥他們應(yīng)該轉(zhuǎn)移到客艙走廊了吧。
唐嘯躺在地上想。
很快,每一層都出現(xiàn)了吸血魔鬼,受傷者被船員抬到大廳,擺了好幾排等待醫(yī)生查看。
唐嘯則趁亂溜走,換了身衣服帶上墨鏡假裝剛從甲板上回來,躲在人群中暗暗觀察醫(yī)生的模樣。
不消片刻,醫(yī)生就從甲板上進來了。
那個男人身材頎長,頭發(fā)打理的一絲不茍,盡管他在艷陽高照的甲板上曬了這么久,卻依然周身縈繞著冰冷的氣息。
唐嘯不由得想說,到底你是吸血鬼還是我是吸血鬼???
他聽見偵緝隊員禮貌的叫那男人“周醫(yī)生”。
為了不像阿納托利一樣莫名被醫(yī)生發(fā)現(xiàn),唐嘯在醫(yī)生進門后便快速遠(yuǎn)離,溜出了大廳。
他裝出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像個無用的二世祖一樣在船內(nèi)飛奔,很快跑到阿納托利艙門口,閃身入內(nèi)。
其他人都在房里,安適如常。
李星澍坐在沙發(fā)前吃果盤,阿納托利好像不小心把血沾到了身上,又換了一身衣服。
安息站在窗口。
厚重的遮光簾外面就是甲板,他知道那上面站著一個滿心不甘的警長。
他露出了屬于勝利者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考試去啦,今天開始和大家見面的是存稿箱=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