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頌說:“這樣很浪漫。而且他這樣的拍攝角度,不會顯得我臉大。”
女攝影師大笑。
一旦聊起來,兩個人就很快進入了狀態(tài)。
哪怕是臨時紋身,為了質(zhì)感考慮,也必須找專業(yè)人士臨時畫上去,因此棚內(nèi)空調(diào)溫度打得很低,怕的就是模特出汗,把紋身弄花。
池頌身上的小詩要用花體畫,足足折騰了三個小時。
不過這三個小時他過得很快樂,女攝影師跟他聊外國詩歌,從他背上的葉慈小詩到十八世紀的浪漫主義詩人,再到戲劇,再到當季各種時尚單品,非常投契。
剛開始,池頌是為了跟人家搞好關系,好讓人家把自己拍得好看點兒,后來發(fā)現(xiàn)這妹子相當可愛,男朋友還跟自己是一個學校畢業(yè)的,算是自己的學長。
話題越聊越多,就連紋身的時間池頌都不覺得難打發(fā)了。
這邊其樂融融,可另一個棚里已經(jīng)要爆炸了。
起先,池頌對此毫無察覺,正在和妹子聊莫妮卡貝魯奇和赫本誰更hot,一個滿臉絡腮胡的男人就進了他們的棚,用法語沖那妹子喊了一嗓子。
妹子抱歉地對池頌點點頭,轉(zhuǎn)身出棚。
半晌后,她走了回來,在池頌面前盤腿坐下:“我的搭檔已經(jīng)要發(fā)瘋了。他的那個模特現(xiàn)在才來,他和你可不一樣,他是要畫全身紋身的,這下我的搭檔怕是要加班到明天了?!?/p>
池頌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她說的“模特”是指白少鼎。
《Stylish》請來的攝影師相當講究,都是在模特素顏朝天時到來,盯著他們一筆筆上妝,盯著他們換造型,如果靈感突發(fā),還會讓模特半妝上鏡,追求最好的鏡頭效果。
這對模特和攝影師的要求都非常高。
然而,業(yè)內(nèi)傳聞,白少鼎有耍大牌的惡習。
池頌見過耍大牌的,自己剛剛和宋致淮戀愛時,有個星云娛樂力捧的女團成員,資源不錯,長相也好,就是腦子不大好,在某次活動里跟池頌搶休息室,還指責池頌不懂禮讓前輩,恰好被宋致淮看見。
結果,公司把為她談下的一期大火綜藝給擼了,換上了她們團體的另一個姑娘。
這種癥狀在情商低人士和乍紅人士身上最容易得見。那位女團姑娘是前者,而白少鼎無疑是后者。
池頌曾經(jīng)換位思考過,如果他一直籍籍無名,有朝一日突然大爆,網(wǎng)上所有的人都在夸贊他有多好多好,仿佛是不世出的天才、被蒙塵的明珠,池頌自己怕是也會忍不住抖起來。
輿論真是個可怕的玩意兒。
好在,白少鼎作天作地,也跟自己隔了一個棚,耍大牌也耍不到自己頭上。
池頌和妹子聊得很開心,但是過了一會兒,那個攝影師又進來了,滿嘴嘰里咕嚕的法語。
池頌聽不懂,但可以從他的神態(tài)判斷出來,他很憤怒。
妹子又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她走進來,和她的搭檔一樣憤怒。
她說:“那個模特追著我不放,說要我給他拍照,還問我,晚上約不約,當我聽不懂中國話是嗎?”
說完,妹子罵了一句臟話。
池頌給她遞了瓶礦泉水,想,白少鼎不是有金主的嗎,這話要是被那人聽見還了得。
妹子看了看池頌,笑瞇瞇地說:“還是你好?!?/p>
小基佬池頌受寵若驚地想,那求你務必拍好看一點啊。
第一次上這么好的雜志,池頌就像第一次春游的小學生,充滿了期待。
畫完紋身之后的工作就很簡單了,池頌先拍了露背毛衣,又換了幾套其他同品牌的衣服,換了幾套妝,折騰到晚上八點才收工。
池頌一出棚,看到隔壁棚還是一派燈火閃耀,不由得心疼起妹子的大胡子搭檔來。
妹子跟出來,問他:“學會了嗎?”
池頌點點頭。
臨走前,他虛心跟妹子請教,法語里“你是我的唯一”要怎么講。
池頌很慚愧,在英國讀了那么多年的書,也有不少法國同學,但他只會講“你好”和“我愛你”。
他念了兩遍,準備回去跟宋致淮秀一波恩愛。
但是他還沒回家,劉澈和李秋吏就跟約好了似的,一前一后地跟池頌聯(lián)系上了。
劉澈的微信池頌還沒點開看,李秋吏的電話干脆直接打了過來:“臥槽,小頌子!快上微博,有熱鬧看了!”
池頌點開微博,一看熱門,斯巴達了。
一條熱搜,已經(jīng)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概括得淋漓盡致了。
“白少鼎約炮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