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傷心,他難過,可是原昕想到駱景澄,想到那個壓根沒有長大的孩子突然失去摯愛,他就覺得心里憋著一口氣,恨不得跟這些王八蛋同歸于盡。
這些人就沒有感情嗎?他們看不到別人的苦難嗎?
原昕覺得自己喉嚨梗了一塊東西,他哭不出來,吼不出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悲哀還是憤怒,他好像有無數(shù)道理要跟駱景遠(yuǎn)理論,可他卻一個字都不能說。
傅先生手臂如鋼鐵,牢牢的把愛人束縛在懷里,目光看向穿著制服的協(xié)會人員。
駱景遠(yuǎn)捏緊拳頭,利落的帶人離開。
原昕剛開始還能用憤怒武裝自己,像是隨時可以去跟他們打一架,可是隨著門外車子離開,原昕那股憤怒還在,可是更大悲哀蔓延到心臟。
他咬著嘴巴不準(zhǔn)自己哭,可是眼淚還是掉了下來。
憤怒,絕望,悲哀,憐憫,同情,復(fù)仇,無數(shù)個復(fù)雜情緒涌進(jìn)他的眼睛里,原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一頭受傷的野獸,想要橫沖直撞沖出這個牢籠,可是眼前全部都是鐵塊,他嗚咽的想要叫出來,可馬上就會迎來更多鞭笞。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生育也會成為原罪?
他們到底犯了什么錯!
還是他們根本就沒有錯,錯的是別人!
原昕感覺自己血液在慢慢變冷,就像當(dāng)頭淋了冷水下來,讓他真真實實的認(rèn)識到這個殘酷世界,仿佛他最大的悲傷不是穆晚自殺了,而是突然認(rèn)清這也是他的命運(yùn),成千上萬Omega的命運(yùn)。
“原昕,”傅先生突然喊,他努力讓原昕看向自己眼睛,安撫原昕,可是他眼里透出的卻是著急:“昕昕,我馬上就聯(lián)系協(xié)會那邊,無論如何,我們把穆晚的尸首帶出來。”
原昕眼里沒有淚水,只是定定的看著傅先生:“沒用的,沒有人能從協(xié)會帶出來尸首,他們還要做研究呢。”
研究呢三個字很輕,傅先生心里猛然一疼,用力的抱住原昕。
兩人抱在一起,原昕眼神震動了一下,察覺到傅先生的力量。
傅先生說:“有辦法的,昕昕,相信我,給我時間,我有辦法解決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面對這樣的事情,以后我們的閔閔也不用面對這些?!?/p>
傅先生說:“再給我一點時間。”
“我會想辦法把穆晚的尸首弄出來的。”
原昕看著傅先生,傅先生也看著他。
無論何時何地,原昕都是相信自己丈夫的,對于傅先生的喜愛可以戰(zhàn)勝任何理智,他眼里慢慢又燃起一點希望。
可很快,他手機(jī)又響了起來,這次是小陸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