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米姝堪破紅塵,無欲無求道:“照做吧,老板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p>
雖然她用頭發(fā)絲兒都能猜到老板此舉意欲何為,但她不能說。
她還只是個二十幾歲的寶寶啊,為什么要承受這么多!
于是,接下來的兩天,應同塵總是聽見來自四面八方的彩虹屁。
當他走到茶水間時,社畜茶話會的各位已經各坐一方,蓄勢待發(fā)了。
應同塵接好水,在另一側坐了下來,吐槽大會現在開始了。
對面的一位員工說:“今晚又可以加班了耶!開心心!”
“?”應同塵見她露出個非常違心的笑容,奇道,“加班你還開心?”
“當然開心了?!眴T工假笑道,“八卦誠可貴,生命價更高,若為加班故,兩者皆可拋。我愛工作,工作使我快樂。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p>
應同塵:“?”
按照程序來,這個點不是該辱罵老板了嗎?走錯頻道了吧,這不是我們的吐槽大會吧?
另一位接道:“感謝卓總給了我們加班的機會,這份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就是做鬼也不會忘記他的!”
聽著怪瘆人的,應同塵道:“所以你們討厭他嗎?”
最后一人堅定道:“我們一點也不討厭卓總,卓總簡直是我的指路明燈!”通往黃泉路的燈,“也許你覺得這會很殘忍,但是有些人會稱這叫愛,嚴厲的愛!”
其他人附和道:“Toughlove.”
應同塵:......怎么還唱起來了。
晚飯應同塵和卓殊去食堂吃飯,正吃到一半,幾位員工端著剩飯盤子經過,沖著他們這一桌說:“卓總,好巧啊,您也來親自吃飯啦?”
“不愧是為我們卓總,什么都要以身作則!干啥啥都行,干飯第一名,加班到天明?!?/p>
“卓總今日份的美貌也到賬了呢!真是英俊瀟灑,光彩照人,差點把我這沒見過世面的眼睛閃瞎了?!?/p>
“不是我吹牛,我真就沒見過比卓總更帥的男人?!?/p>
卓殊被這通彩虹屁吹得身心通暢,尤其是當著應同塵的面,內心雀躍不已,面上還要板起臉,嚴肅道:“雖然沒有比我更帥的,但應先生總能跟我平分秋色吧?”
員工們:“對對,應先生也是棒棒噠!”
應同塵:“......”
應同塵忽然間覺得,這趟學習之旅可以提前畢業(yè)了。
臨近年假,應同塵一大早就起了床,老頭在外面已經將早餐準備好了。
由于要購買呂宗彩和高達的股份,剛搬過來的新房就被拿去抵押貸款。那就沒必要好好布置房子,索性來老頭家借住了,還能蹭飯。
吃完早餐后,他匆匆趕往卓殊的公司。
但在路上時接到了呂宗彩的臨時電話,連忙回了言域工作室,和他們兩口子辦理股份轉讓手續(xù)。
中午一起吃了個飯,然后又回工作室繼續(xù)忙了一陣,才將這二人送上車。
呂宗彩笑道:“秘書和Amy對我們倆的工作業(yè)務很熟悉,有什么不熟悉的可以找她們。等我們在國外發(fā)展起來了,就來找你合作?!?/p>
“好,這一天不會很遠的?!睉瑝m莞爾,“慢走,提前祝你們新年快樂?!?/p>
目送車子離開后,他轉身想回工作室,卻在右前方看見一個落魄孤獨的身影。
是班上的一個女生。
片刻后,就見那女生在路邊蹲了下來,肩膀微微顫抖。
應同塵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道:“吳茗,你怎么在這?”
吳茗抬起頭來,眼眶紅紅的,臉上還掛著兩行淚水。
見是應同塵,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抱著他的腿嗷嗷哭:“嗚嗚嗚嗚嗚,應老師,我爸媽去民政局了,我昨晚聽見他們偷偷說離婚,嗚嗚嗚嗚嗚我不想要他們離婚?!?/p>
這事就觸及到了應同塵的盲區(qū)了,畢竟他本人是非常樂意父母離婚的。
就在他沉默的時候,發(fā)現四周的路人看他的眼神不對勁了。
他低頭看了看兩人的姿勢,女學生抱著自己的腿泣不成聲,哭出了豬叫聲,而自己卻沒有任何動作,像極了欺騙少女的渣男......
“先別哭了?!睉瑝m安撫道,遞過去幾張紙巾,“你想去找他們嗎?”
“找?!眳擒弥埐镣暄蹨I擤鼻涕,順便碾死了腳邊的螞蟻,“我倒要問問,為什么要偷偷摸摸瞞著我,是不是看不起我?”
傍晚時分,開完幾場會議的卓殊回到辦公室,發(fā)現應同塵的桌子絲毫未動,問米姝:“同塵又去茶水間了?”
“沒有,應先生一天都沒來公司。”米姝道。
“沒有來?”卓殊一頓,拿出手機看了眼消息,也沒有任何未讀,主動給對方撥了個電話。
響了好幾次,那邊才匆匆接了起來:“什么事?”
卓殊問道:“你在哪?”
“我在民政局?!睉瑝m說完,就見吳茗一溜煙跑進去尋人,忙跟了上去,“不說了,我先進去了。”
嘟嘟——
卓殊的手機“啪”地一聲摔落在了地上。
米姝無聲瞪大了眼,看著接個電話就神色陰晴不定的老板,腦海里頓時浮現起一個可怕的猜測——應先生終于給卓總戴綠帽了?!
好刺激,好喜歡!
米姝發(fā)出吃瓜的聲音:“卓總,您怎么了?”
有什么不開心的說出來讓大家開心開心嘛。
卓殊愣了好半天,才彎腰撿起手機,四肢僵硬地轉身看著她。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波瀾不驚的雙眼突然燃起兩簇小火苗。
民政局......
應同塵竟然在民政局......
一整天都不出現在公司,竟然是在民政局呆了一天嗎?
這說明什么?
卓殊在原地來回轉身踱步,一會仰天嘆息,一會暗暗握拳,整個人宛如一只被放出圈的過年豬崽,興奮不已,四處瞎跑。
“老板......”米姝好害怕,“你清醒一點,別競走了,你比不贏螞蟻的?!?/p>
卓殊突然轉身指了指她的方向:“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p>
“你又明白什么了?”
卓殊堅定道:“他在暗示我——他想要我陪他一起去民政局?!?/p>
米姝弱弱地問:“真的嗎?”
那她男朋友經常說要去看兵馬俑,是不是想要她以后一起和他成為著名景點???
完蛋了,她對象還喜歡看盜墓和少林寺!
“一定是這樣,你還是不懂男人們的心思,尤其是同塵這種總愛隱藏情緒的人來說,不能把問題看得太簡單。在這種時候提到民政局,一定是有特別的暗示?!弊渴獾?。
米姝:不!我只是不懂你這個直gay的心思!
“既然我已經知道了他真正的想法,那自然不能讓他失望。”卓殊深吸一口氣,望著窗外的夕陽,鄭重道,“所以,我決定了,我要求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