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師剛把人兇哭,兇哭完之后看都沒看她一眼,”徐井年試圖給同為男人的薄一昭說句公道話,“哪里對她好了?”
“你看著姐姐的熊貓眼告訴姐姐,她哭得能有我兇嗎?”
“這你也要比?”
“比的啊,一樣的事,薄一昭怎么能雙標又偏心???”
徐酒歲才懶得聽他講道理,生氣的女人都是不聽講道理的,于是深深陷入“他怎么能偏心”的歪魔邪道里,她嘴一抿,又想哭了。
徐井年慌了,伸手捏住她扁得像鴨子的嘴巴:“別啊,我警告你,別!再哭真的要瞎了你!”
徐井年嗓門挺大,趴在最后一排補眠的姜澤都醒了,回頭問:“怎么了?”
沒人理他。
徐酒歲別捏著嘴,上不來完整的氣,顧著腮幫子“吐吐”地往外“呸”了兩口,吸了吸鼻子,覺得她今天就他媽不該來學校,還想著再看他一眼……
看個毛。
看得自己肚子一肚子火。
徐井年見她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心想這女人的眼淚尼瑪是流不干,恨不得用502把她的淚孔堵起來——
就在這時,隔著窗戶對壘的姐弟兩,聽見身后傳來低沉的男聲:“她這是又怎么了?”
四眼懵逼往后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原本坐在講臺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最后一排,徐井年背后不遠處,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這邊。
姜澤站起來了。
徐井年也驚了,手被火燒似的松開了徐酒歲的嘴。
徐酒歲猛地一下得了自由,狂吸兩口氣后退了兩步,眼睛就剩一條縫了還糊滿了眼淚,這會兒她像個瞎子似的,特別凄涼地在窗戶框旁邊茫然地抓了兩把。
眼眶紅彤彤的,像是一只軟趴趴的兔子,她茫然地轉(zhuǎn)過頭對準教室里面的方向,微沙啞道:“阿年,眼淚糊住了,看不清路了,你得送我回家。”
徐井年:“……”
姜澤:“……”
薄一昭:“……”
徐井年在旁邊看著她,心里想的是,姐姐您實在多慮了,李倩那個只會趴在桌子上默默哭的哪能是您的對手?
看你矯情做作得,如此自然!
真像是誰欺負你了似的,
默默嘆了口氣,徐今年無奈轉(zhuǎn)身對身后的男人道:“薄老師,您也看見了,那我……”
姜澤:“我送姐姐好了吧?”
徐井年看向姜澤:什么時候亂入的,有你什么事兒???!
薄一昭沒說話,只是抬起手看了看手表。
“晚上有整體法測試一模,現(xiàn)在距離晚自習鈴還有五分鐘,你們都不考了?”
他聲音冷清。
徐井年懵了:“那我姐她——”
眼都瞎了摸黑回去過馬路被車撞死怎么辦?
我就一個姐姐。
“徐井年,這種時候你還給我猶猶豫豫,欲言又止,別不是學傻了吧!”徐酒歲怒火中燒,順□□口對準徐井年,“家里學校來回最多二十分鐘,晚自習一共倆小時,一張破試卷還擔心一個半小時寫不完是什么辣雞水平!”
“老娘”都出來了。
徐井年覺得徐酒歲頭發(fā)都快氣得豎起來了。
他求饒地看向薄一昭,被倆不知道在慪哪門子氣的人夾在中間,恨不得原地跳樓。
薄一昭目光平靜地對視上他求救的目光,淡道:“徐井年,你去我辦公室把一模試卷拿過來發(fā)下去,我把你姐送回去……題都是我出的,短短二十分鐘你們在網(wǎng)上百度不到,別費勁。”
后面那半句話是跟后面所有學生說的。
盡管現(xiàn)在他們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徐井年看了眼徐酒歲,她已經(jīng)選擇拒不合作地扭頭,一邊摸索著走廊的欄桿一邊往樓梯那邊走了。
……………………真的很像個盲人,也很像個智障。
徐井年強裝冷靜地應了聲好,與此同時薄一昭已經(jīng)擦著他的肩膀擦肩而過,人一晃眼已經(jīng)在走廊上了。
從窗戶往外望,只見他伸手,扶了把徐酒歲的胳膊。
后者火燙似的甩開他,整個人都快貼在欄桿上。
男人眉毛一挑,低下頭跟她說了些什么,只見她整個人僵住了一只手死死握住欄桿,用整棟教學樓都能聽見的聲音大吼一聲“薄一昭,你敢”,另外一只手還飛快地摸了把自己的屁股——
男人順勢抓住她的手肘,將她往走廊中間拽了把,把掛在欄桿上的人拽了下來。
兩人你推我拉地走遠了。
徐井年:“……”
徐井年:“???”
你們中年人,真的是,神經(jīng)病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