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yīng)證了一件事:上學(xué)的時候,品學(xué)兼優(yōu)長得好的女神也不是人人都喜歡的,高中時候冷眼看著對薄一昭有好感有曖昧的女生一個個從他身邊消失,多少還是有旁觀者嗅到了”婊”的氣息——
他們就是今兒幸災(zāi)樂禍的主要群體。
那女人往徐酒歲身邊一坐,一臉嫌棄地擠開了陸小童,伸出手主動跟她握握手,自我介紹叫陶瓷瓷,是某近海市上市公司的高管。
陸小童站在她后面咂嘴。
徐酒歲笑了笑:“我是奉市人,之前就讀中央美院,現(xiàn)在在奉市開了間工作室,主要平日里賣賣油……”
剛想說“賣賣油畫”提升逼格,身后傳來個穩(wěn)得八匹馬都拉不動的聲音——
“刺青師?!?/p>
徐酒歲:“……”
陶瓷瓷等眾人:“……”
徐酒歲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頭看著身后給她拆臺的男人,后者沖她揚揚眉,好像還在反問她:準備胡說八道什么?
徐酒歲把腦袋擰回來,沖著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陶瓷瓷還有陸小童抱歉地笑了笑:“薄一昭是我弟弟的高中競賽老師,住我家隔壁,偶然認識的。”
陶瓷瓷等人還沉迷在“學(xué)生會主席?看不得人校牌戴歪一厘米?薄一昭”找了個刺青師當(dāng)女朋友,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薄一昭看著不耐煩地轉(zhuǎn)了轉(zhuǎn)面前的杯子,淡淡道:“這有什么好問的?你們是不是閑得發(fā)慌?”
陸小童先反應(yīng)過來,“哈哈”了兩聲正想說什么,忽然目光一閃,定格在男人的耳垂上,頓時笑聲都變了調(diào):“薄哥,你耳朵上是什么?你打耳洞?!”
他這一嗓子,成功把整個包廂的人的目光都吼了過來。
感覺到那么多詫異的目光,徐酒歲囧得恨不得想在地上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然而這時候,坐在她身邊的男人還笑著把她推到風(fēng)口浪尖:“嗯,我女朋友非要給我弄?!?/p>
他這話,愣是一屋子三十多歲的人都遭不住,又都看神仙似的看向徐酒歲,她只能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心想莫不是這狗男人在報復(fù)她?。浚?/p>
她以前都不知道跟個男神班長談戀愛能這么刺激呢?!
還好高中時候慫啊,不然這走哪被人圍觀到哪的壓力大得她最后可能連大專都考不上??!
她正腹誹,臉就被旁邊男人擰過去,捏了一把,他笑了笑道:“行了都別看了,看猴呢?臉皮薄,再看回去又要跟我鬧了。”
眾人:“……”
眾人“噢”了聲,嘻嘻哈哈地調(diào)笑起班長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真夠疼媳婦兒的,護得跟眼珠子似的。
這才大發(fā)慈悲終于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他們這邊。
然而角落里,卻有人咬碎了一口銀牙。
與周圍熱熱鬧鬧的調(diào)侃完全不同,喬欣周圍的氣氛全然冷漠,站在她身后的那個女人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從身后輕輕推了她肩膀一把。
喬欣回過頭,冷著臉看了她一眼,然后定了定神。
……
上菜的時候,喬欣不知道怎么的換了位置,原本離薄一昭還差幾個位置,結(jié)果就換到了薄一昭的另外一邊。
經(jīng)過瞬間的情緒調(diào)整,眼下她臉上又帶了笑臉,轉(zhuǎn)頭跟薄一昭說話時候輕輕柔柔的,車上那通電話仿佛從來不曾存在。
徐酒歲冷眼看著,心里忍不住想這女人真夠百折不撓的——
仔細一想那倒也是,如果不是有驚人的毅力,她也不能在薄一昭旁邊當(dāng)那么多年那什么……呃,攪屎棍。
這個形容好像有把薄一昭一起罵進去的嫌疑。
徐酒歲坐在位置上,自顧自地對著面前的橙汁嗤笑,這時候面前落下一碗湯,她抬起頭對視上身邊的人,后者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很是冷酷正經(jīng):“傻笑什么,吃飯。”
徐酒歲“哦”了聲。
飯桌上氣氛不錯,同學(xué)會嘛,那么多年沒見,大家都有說不完的八卦和話題,徐酒歲坐在那,遇見cue她的話題就抬頭禮貌微笑,沒事的時候就埋頭吃東西。
她吃飯沒聲音,就往嘴巴里塞東西然后咀嚼,像是啃蘿卜的兔子似的,又乖又安靜。
半餐飯下來,薄一昭自己沒吃多少,就一邊跟人閑聊敬酒,一邊給她夾菜,他夾什么她就吃什么,徐酒歲自己基本沒怎么伸筷子。
她正吃得歡快,這時候服務(wù)員端上來一盤海蝦。
從上菜那邊大家輪流夾,轉(zhuǎn)盤一路轉(zhuǎn)到了薄一昭面前,男人沒動筷子,有不知情的人叫“班長你嘗嘗今天的蝦真得挺好的,我剛下去看著稱的”,他薄唇一抿,正想說什么——
“好你個蔡文,虧你還跟阿昭同宿舍三年,他從來不吃蝦,你不曉得啊?”
喬欣柔柔弱弱的笑罵聲響起。
被說的那人愣了愣,然后尷尬地笑了下,打著哈哈說他又不是薄一昭的管飯婆,他高中時候伙食不都是你和陸小童負責(zé)么?
喬欣聞言,燦爛一笑。
陸小童頓時蛋疼不已,看向他們這同宿舍的傻麅子:你哪只狗眼見過你薄哥吃過喬欣送的飯啊?
然而喬欣卻不否定。
一時間,餐桌上的氣氛有些曖昧和微妙,陶瓷瓷看向徐酒歲,喬欣那些高中時代的小閨蜜也紛紛興味盎然地看過來。
在她們的目光注視下,徐酒歲總算動彈了,萬眾期待之中,她今晚第一次伸出筷子,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夾了一只蝦,放進薄一昭面前的碗里。
男人轉(zhuǎn)頭看著她。
她沖他甜滋滋笑了笑。
喬欣見狀,眼中一亮,隨后立刻皺眉,換上了細膩溫和的語氣:“徐小姐,你應(yīng)該不知道吧,阿昭他不吃蝦不是因為不喜歡,實在是因為吃不了,他從小就對海鮮——”
“過敏是吧,”徐酒歲淡淡道,“我知道啊?!?/p>
喬欣的聲音戛然而止。
只見眾目之下,方才老老實實低頭蹭飯的小姑娘撩了撩眼皮,直接無視了有些詫異的喬欣,看向薄一昭:“看什么看,誰說給你吃啦?我要吃,給我扒蝦皮,一會懶得洗手?!?/p>
男人沉默三秒。
似漫不經(jīng)心地哼笑了聲。
好脾氣地應(yīng)了聲“好”,轉(zhuǎn)頭管服務(wù)員要了濕紙巾,仔細擦了手,還真低頭給她扒起蝦來,做得那叫個認真且一絲不茍。
徐酒歲笑吟吟地看著。
這時候,周圍的人看著那張巴掌大的精致臉蛋,心中不約而同地想到:媽的,什么小姑娘,是狐貍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