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樓。
站在馬路上,看著面前陌生的城市,一種慘然的感覺像絲襪上一道裂痕、陰涼地從她的腿肚子上悄悄往上爬。
馬路上車子很少,搖搖晃晃在寬闊的街心走,黑暗中霓虹燈的廣告牌,閃爍著讓人暈眩迷醉的光暈,讓世界顯得尤其不真實。
一陣涼風吹過來,蘇棠才意識到身下一片潮熱。
她記不清剛剛樓上那個男人射進去多少次,仿佛整個身體都被他灌滿了。
滾燙的熱液從他腫脹堅硬的性器噴射進她痙攣的身體里,那樣強悍又親密的感覺,想起來還能讓她身體顫抖。
想起很早之前在周浩強抽屜里看到的那份體檢報告。
蘇棠摸著小腹,一時有些悵惘。
會懷孕吧?
很早之前她曾經(jīng)憧憬過,但后來發(fā)生的那些事讓她其實對孕育子女已經(jīng)沒有多少期待了。
尤其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仿佛每一步都被人推著往前走,身不由己。
如果可以選擇,她更想站在舞臺上做自己。
但如果…懷的是那個男人的孩子,好像心理上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
他那樣的人,孩子的基因必然是優(yōu)秀的,至少不會像周浩強那樣...
也許也不算一件壞事…
正胡思亂想,一輛車子忽然停在她面前,車窗搖下,露出一張年輕男人溢著笑的臉。
“嫂子!”
是周楚臣的助理,他伸頭出來看她笑:“上車吧,我送你回去,這個時間不好打車,也不安全。”
蘇棠看到他微微一怔,下意識看向后座,那里空蕩蕩的,并沒有其他人。
“老板回公司處理案件了,他讓我過來送嫂子回家,您要不坐我的車,回去我不好交代。”年輕人似乎知道她在看什么,眼里的笑意更濃。
這小助理極會磨人,蘇棠也知道他說的有道理,沒有拒絕,打開車門彎腰坐了進去。
“幸虧你沒走,不然我得開車去追你,否則明天上班一定會被老板罵的?!毙≈碓捄芏啵宦范疾煌?。
蘇棠笑了笑,想著他在開玩笑,周楚臣從來不會罵人,頂多臉冷了點。
小助理從后視鏡里瞥了她一眼,討好道:“嫂子本人比照片里的好看,怪不得一向清心寡欲的周大律師也會為你動凡心…”
蘇棠臉色一僵,想著難道是周楚臣辦公桌上的那一張,還是忍不住問:“什么照片?”
“…老板手機里的,他以前經(jīng)常休息的時候翻出來看?!?
他說完頓了下,立刻又補充了一句:“我是無意間看到的,嫂子你千萬不要跟老板說,不然我工作不?!?
蘇棠默了下,想著那極有可能是李麗的照片…
可是她雖然和李麗很像,但如果在現(xiàn)實中見過,多少也能分辨出來,不知道周楚臣的下屬為什么一直把她認錯?
難道他從沒讓李麗去過他的事務所?
回到周楚臣的大別墅,時間已經(jīng)很晚,車庫里只看到周浩強的車,李麗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天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回到房間,周浩強還沒睡,看到她進來只瞟了一眼,嘲諷道:“你還知道回來?!?
蘇棠沒理他,拿了衣物進浴室洗漱。
脫下衣服,鏡子里映出她胸前一片紅色的斑駁。
手指拂過那一道道痕跡,耳旁響起男人沙啞難抑的嗓音:“糖糖...”
蘇棠怔怔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忽然疑惑:周浩強都沒這么叫過她,周楚臣又是怎么知道這個稱呼的?
糖糖…
這個稱呼很遙遠了,仿佛來自記憶深處。
在蘇瑞沒有出生之前,她的父母就是這么叫她的,那時的蘇棠確實是家里的掌心寶,可自從蘇母壞上蘇瑞之后,所有都變了,這個稱呼也隨著家人的忽視逐漸被遺忘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