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考女老師看見她腰里系的校服，追出去一路把人送到了洗手間。李陌遠(yuǎn)也往窗外多看了兩眼，意識到什么之后，臉一紅，繼續(xù)答題了。

季星凌就比較傻，還在說：“班長果然颯。”

林競：“……”

人群散去后，午間校園漸漸靜了下來。

確定周圍沒人后，韋雪才悄悄擰開女生洗手間的門，很小心翼翼。她已經(jīng)把校服擋在了身后，但……腓腓一族的白色尾巴實在太過累贅，稍不注意就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還沒走兩步，就又趕緊躲回了隔間。

未成年小妖怪的靈力往往有限，太累或者太心不在焉的時候，就會露出一點(diǎn)小馬腳。本來不算什么大問題，就像體育課上的董雄，只要集中精力幾秒鐘，就能迅速恢復(fù)，但韋雪可能是因為最近經(jīng)常熬夜，在洗手間里待了快一個小時，也依舊半妖的狀態(tài)，眼看已經(jīng)距離考試時間越來越近，手機(jī)還忘在了家里，她心急如焚，抬手一抹眼淚，蹲在地上就想哭。

一個塑料袋突然從天而降，分量不輕，“砰”一聲砸得她暈頭轉(zhuǎn)向。

一團(tuán)金色霧氣沖出窗口，盤旋兩下，迅速消失在了天邊。

袋子里是一條裙子，很長很厚很毛茸茸的那種，長到腳踝，丑但實用。

還有兩個草草寫的字——別怕。

……

下午的考試，季星凌照舊把林競送到了東山樓下，并且認(rèn)真叮囑：“你別再提前交卷了，要考過李陌遠(yuǎn)知不知道。”

就站在旁邊吃蘋果的李總：？

你們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林競對著他樂：“雪姐早上說的，只給同桌加油，走了?！?/p>

季星凌目送兩人走進(jìn)教學(xué)樓，才轉(zhuǎn)身往自己的考場走，心情還是比較輕松的——雖然這學(xué)期的政治內(nèi)容令人迷惑，但他有小林老師傾情傳授的“實在看不懂題目也能亂扯一通寶典”，比如遇到“文化創(chuàng)新”四個字，就可以填“繼承傳統(tǒng)推陳出新，積極體現(xiàn)時代精神”之類，雖然有時可能會跑偏方向，但一般閱卷老師都會給點(diǎn)分，加起來一樣及格有望。

在通往四百五的路上，星哥目前還是走得很自信的。

韋雪是第一個到的教室，她穿著那條很大的裙子，哭過的痕跡已經(jīng)被粉底遮掉，又畫了點(diǎn)唇膏提氣色，依舊是高二一班你雪姐。監(jiān)考老師還沒來，她在筆袋里翻了兩下，里面夾著一張嶄新的購物小票，是從塑料袋里抖出來的，購物地點(diǎn)在遼城百貨大樓，時間今天中午。

遼城百貨大樓，距離錦城大概兩千多公里，坐飛機(jī)也要三四個小時。

她有點(diǎn)想不明白為什么對方要跑這么遠(yuǎn)。不過能在一個小時內(nèi)來回，只有能御雷乘風(fēng)的妖怪才能做到，她往教室四周看了看，猜不到是哪個男生。

至于為什么不會是女生——這么辣眼睛的顏色，上面簡直就寫了“鋼鐵直男”四個加粗黑字。

她輕輕笑了笑，就很可愛。

青春期的小女生，都很可愛。

……

第一天的考試很順利，第二天也是。

四門考完，星哥甚至有點(diǎn)飄，晚上復(fù)習(xí)極度不老實，硬擠在小林老師身邊：“哎，我覺得我數(shù)學(xué)考得特好。”

林競摀住耳朵：“你只是做對了最后一道大題，真的沒必要這么膨脹。”

“但最后一道大題有十二分?！?/p>

“是是是，季星凌你好厲害?！?/p>

“不不不，還是小林老師比較厲害?！?/p>

林競哭笑不得，抬手把他擋開：“好好去看你的地理?！?/p>

“明天考完之后，要不要跟我們?nèi)デ蝠^？”季星凌問，“就于一舟他們幾個，都是男生，你要是不打保齡球，還有VR游戲和電玩。”

林競沒什么興趣：“你不累嗎？”

“你累啊，那有按摩椅。”

“……”

“那就這么定了?！奔拘橇杞o于一舟說了一聲，讓他先定人數(shù)，又提醒林競，“明天考完英語，你在東山樓那等我?！?/p>

“你現(xiàn)在閉嘴復(fù)習(xí)，我就和你去打球。”

季星凌做了個“OK”的手勢，心滿意足挪著椅子坐回去。

林競?cè)嗔巳嗵栄?，他這兩天真的困，但架不住有人精力旺盛。于一舟很快就發(fā)來了保齡球館的地址，就在學(xué)校附近，打車十分鐘。

行吧，就當(dāng)跟過去混個按摩椅。

最后一天的考試比較輕松，于一舟和葛浩這次在同一個考場，兩人都是提前很久就交了英語卷。在梧桐樓下等了半天硬是沒見季星凌的人影，葛浩納悶地說：“星哥不會答完聽力就撤了吧？”

“手機(jī)也打不通?！庇谝恢劭吭跇渖?，“等唄，不還有其他幾個人嗎，不然大家就直接球館見?！?/p>

兩個人正在說話，就看林競和李陌遠(yuǎn)也從東山樓那頭走了過來。

葛浩單手摀眼，夸張后撤半步：“啊，這是什么耀眼奪目的學(xué)霸光輝?！?/p>

林競笑著給了他一拳：“喝水嗎，我去買?！?/p>

“到球館再說吧?！庇谝恢劭戳搜蹠r間，“星哥可能已經(jīng)過去了，他好像還沒買新手機(jī)。那等侯越濤他們幾個人齊了，我們也去打車?！?/p>

林競抬頭看了一眼，說：“哦。”

交卷鈴響后，季星凌把試卷放到講臺上，單手拎起書包，離開了早就空蕩蕩的考場。

唐耀勛站在樓梯口，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這回表現(xiàn)不錯。”

“那手機(jī)能還我嗎？”

“不能?！?/p>

塑料瑞獸情。

但沒關(guān)系，只要星哥考上四百五，新手機(jī)和妖怪幣全部是小意思。他心情很好地繼續(xù)往外走，卻在轉(zhuǎn)角處猛然停住腳步。

大廳那站了一群人，說說笑笑的，都是等會要去球館的男生。

這他媽怎么回事？

不是說好了在東山樓下見面嗎？

你們來梧桐樓干什么？

星哥絕不最后一個交卷！

季星凌果斷后撤兩步，轉(zhuǎn)身狂奔上樓：“重明叔叔！”

唐耀勛：“怎么了，崽？”

三分鐘后，副校長冷酷下樓：“考完試不回家，都站在這吵吵鬧鬧做什么，那個男生是不是高二一班的，手里還拿著手機(jī)？”

于一舟心里“我操”一句：“我立刻走！”

兵荒馬亂十秒鐘，大廳瞬間空。李陌遠(yuǎn)是褲兜里裝著手機(jī)所以心虛，而林競是稀里糊涂，被李陌遠(yuǎn)一把拽走的。

季星凌：……不是，其實你們可以把小林老師給我留下。

因為有唐耀勛在，麒麟崽不太能明目張膽裹著雷電化形，只能老老實實去校門口打車。抵達(dá)球館的時候，于一舟他們已經(jīng)開完了一輪局。

“星哥你去哪了？”葛浩問，“大家在考場外等你半天?！?/p>

“回了趟家。”季星凌把書包扔在沙發(fā)上，“林競呢？”

于一舟揚(yáng)揚(yáng)下巴： “那，我們深度懷疑他已經(jīng)和按摩椅長在了一起?！?/p>

這家會所的按摩椅是巨大全包裹型，季星凌走過去，半天才找到小林老師。

“真來睡覺？”

“不想打球，你去吧?！绷指傊钢赣嫊r屏，“我剛掃了碼，還能再躺一個小時?！?/p>

“不如我?guī)闳ネ纥c(diǎn)刺激的?！?/p>

“什么？”

“恐怖VR 。”

“沒興趣！”

“你該不會是害怕吧？”

“我害怕很奇怪嗎，難道你開門看到柜子里蹲著長發(fā)女鬼，會覺得非常身心愉快？”

“嗯。”

“季星凌你好變態(tài)。”

“你這樣考試精力百倍，考完無精打采的人才叫變態(tài)?！奔拘橇枋箘虐阉饋?，“走，我陪你醒醒神?！?/p>

林競沒轍：“那我不玩恐怖類。”

“行?！敝灰×掷蠋熢敢怆x開按摩椅，怎么都行。

VR游戲區(qū)要排隊，林競拿著介紹卡選游戲，季星凌到另一邊去付費(fèi)。

眼鏡區(qū)的架子稍微晃了晃，又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

季星凌回來后問：“你要玩什么？”

林競把介紹說明插回去，懶洋洋回答：“粉紅萌萌水晶心。”

季星凌：“……”

小林老師你好厲害。

作者有話要說：腓腓（fei）：像貍貓又像猞猁，長著一條蓬松的白色尾巴，發(fā)出的聲音能使人心情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