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凱文樂見其成,覺得奧斯維德干得不錯。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先是一撥接一撥的青銅軍精銳兵來敲門,請愿跟他一起去法厄神墓,搞得他收拾東西都不得安寧;接著普通鎧甲兵也前赴后繼地撲了過來,滿含一腔“為國捐軀,義不容辭”的慷慨之情敲開門,又被凱文統(tǒng)統(tǒng)堵了回去。
再后來連留守的赤鐵軍和烏金鐵騎都來了。
“……”凱文抹了把臉:“卡繆斯你不是應(yīng)該帶著赤鐵軍巡查嗎?!跑到這里來是怎么個意思?!什么?來不及準備?我說……你們不來敲門我早八百年就準備好了,我半個人都不缺,快走快走!”
卡繆斯遺憾地勒馬走了,走前還嘀咕了一句:“我去找陛下說說?!?/p>
凱文沒好氣地沖他的背影道:“騎馬悠著點兒,小心明天屁股也石化了!”
卡繆斯:“滾滾滾!”
這些都不算難打發(fā)的,真正難打發(fā)的,是他的人形跟寵——班。
班干脆手腳并用抱著他的大腿,坐在他的腳背上,耍賴撒潑道:“你說了要給我一切鍛煉的機會,讓我變強大的,我不管我要去!法厄神墓的傳說我也聽過,我不怕,不磨練怎么變強?!我們族的人生來就是戰(zhàn)士,你聽過一碰到危險就窩在軍營里的戰(zhàn)士嗎?!那是對我這一生的羞辱!”
凱文把裝好小物件的牛皮袋收緊口掛在腰間,沒好氣道:“你這一生才八年,哪來什么羞辱。我警告你,再不撒手我踹了?。磕阒牢疫@人有多混賬的,尊老愛幼那一套在我這里行不通?!?/p>
班還想再不屈一下,但是凱文腳一動,他就飛速撒手躥到了墻邊。不過這并沒有讓他打消念頭,他眼疾手快搶過桌上擱著的一只水囊,拔開塞子,威脅道:“你不帶我去,我就吐水囊里!我真吐進去了啊,你帶不帶?”
凱文冷笑一聲,沖他招了招手:“你站那么遠干什么?不是要抓住一切鍛煉的機會么,來,站到我面前來,我現(xiàn)在就給你鍛煉鍛煉?!?/p>
班“哇”地一聲假哭起來,嚎叫道:“我很小的時候,爸爸還偶爾會清醒一下,教我撲擊和捕獵,他那時候跟我說,巨獸族的人生來就是戰(zhàn)士,戰(zhàn)士就要永遠向前。我爸爸跟我說的話總共就那么多,我怎么可以不聽——”
“停!”凱文順手撈了個酸果塞進他嘴里,及時止住了他的話。
班:“……”這下眼淚真止不住了。
他酸得臉全皺在了一起,也還是抓著水囊死不撒手,決心可見一斑。
凱文無奈地看了他一會兒。
他知道,這小崽子剛才嚎的一段不是全假的,自從麥死了之后,班對“變成最強的戰(zhàn)士”這件事便執(zhí)拗得可怕,他在軍營里這幾天,練得比所有大人都瘋。雖然嘴上天天抱怨凱文虐待,但其實他自己對自己才是最狠的那個,不愧是巨獸人的種。
“算了,你非要跟就跟著吧,倒也不會有什么危險?!眲P文擺了擺手,一邊綁好箭筒,一邊嘀咕了一句:“真不知道你為什么會覺得挖個墳?zāi)苠憻捵约?。?/p>
班:“……你這么說神,不怕天打雷劈嗎?”
凱文嗤笑了一聲。
一人一獅上路,其實還是很有氣勢的……可惜凱文最終還是沒能當成孤膽英雄。
奧斯維德在請愿的一干人里挑了一組精銳兵,不容分說塞給了凱文。他站在烏黑厚重的宮門前,一把拽住凱文的韁繩,沉聲道:“給我記住,你是去求生的,不是去找死玩命的!”
凱文有些好笑,拖長了調(diào)子“哦”了一聲。
奧斯維德又道:“還有——”
凱文坐在馬上,彎腰看著他,等他把后面的話說完。誰知他說完這兩個字之后,頓了很久都沒開口。
“還有什么?”凱文一臉奇怪地問。
奧斯維德撒開韁繩,一巴掌拍在馬鷲上,“算了,等你回來再說?!?/p>
馬鷲撒腿便跑,一陣風(fēng)馳電掣,轉(zhuǎn)眼間便過了大半索道,將厚重而沉寂的懸宮甩在了身后。
凱文:“……”說話說一半的人才他媽應(yīng)該被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