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元根基不穩(wěn),光顧著突破卻不好好鞏固,拿了長劍也不知道怎么用,破綻百出。否則要換成葉皓然,近身都難。
看臺上,莊通猛地瞳孔微縮,情緒差點失控,他發(fā)現(xiàn)和本命法器的聯(lián)系竟突然斷了!
混賬東西!他緊盯著戰(zhàn)場牙關(guān)咬緊,面色陰沉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容玄輕輕側(cè)身,一掌震斷羅元渾身血骨,把人掃出老遠,手持長劍,沒等他落地便殺到眼前。
“劍不是你這樣用的?!?/p>
狂妄的……話還沒出口,羅元瞬間睜大了眼。
他看到了什么!
容玄隨意地握著,太虛劍意自發(fā)運轉(zhuǎn),劍氣陡變,剎那間劍身之上火光收斂,奔騰的火焰消失無蹤露出赤紅長劍本體,散著淺淡紅芒。
劍勢滔天,凌厲逼人!
恐怖的靈力控制,已經(jīng)到了聳人聽聞的地步。劍身滾燙,引得空氣中水汽蒸騰,觸之即傷。不過是換了個人拿著,那柄劍立刻變得大不一樣,仿佛活絡(luò)了般破壞力十倍增漲,戰(zhàn)勢一邊倒,羅元毫無還手之力!
看臺上有眼力的人瞠目結(jié)舌,不只是掌門,就連那位靈王也變了臉色,微驚出聲。
葉皓然很詫異。這究竟是什么功法,劍意流暢,渾然天成,跟吞噬毫不沾邊。容玄修煉的是御劍類的功法,那剛才是……是他看走眼了?
莊通面色鐵青,心里掀起滔天巨浪,沒人比他更震驚。他活了大半輩子,這還是第一次在別人那里看到這法器的正確用法。
控制靈力是否精準(zhǔn)與修為無關(guān),而是靠經(jīng)驗積累,再者便是修煉功法的品階。莊通不認(rèn)為這小弟子的閱歷和見識比得過他。
故第一種排除,可見原因是后者——容玄有大機緣,得了高階御劍功法,而且遠高于玄階!
莊通目露貪婪之色,難以抑制內(nèi)心極度的亢奮,就連法器被奪徒弟被虐的怨恨也暫時被放一邊,越看越對那功法滿意到無以復(fù)加。他修為止步不前多半是修煉不合適的低階功法所致,否則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小地方來。
這是天意,天無絕人之路!
“把劍還給我!”羅元歇斯底里地咆哮,雙目充血,疼得渾身痙攣。師父親手把玄階法器交到了他手里,竟還保不住,他哪有臉去見師父。
“癡心妄想。”
容玄眸光冰冷,毫不留情地洞穿了羅元腹部。低緩的嗓音殘酷而冰冷,堪堪傳到傷者耳中。
“你不過是砧板上的一塊肉,會嚷嚷的一條狗。其實,我從未把你當(dāng)人看過?!?/p>
“容玄你不得好死??!”凄厲的慘叫聲讓人頭皮發(fā)麻,容玄面無表情執(zhí)掌殺伐。
長劍每削一處,便傳來一陣肉香,那一塊塊血肉落地,甚至都熟了,就連血液都被蒸干……
可盡管如此,那人還活著,渾身沒一處完好。
這一戰(zhàn)無比精彩,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讓人為之折服甚至為之傾倒。
到最后看臺上眾人神色各異,卻沒人站出來說些什么。葉天陽渾身抑制不住顫抖,摀住了嘴干嘔出聲,臉色很難看。
“你怪你師父下手太狠了?”古戰(zhàn)很詫異,這小鬼相當(dāng)純善,很難想像那樣的師父竟然會有個性格完全相反的徒弟。
葉天陽全身繃緊,豆大的汗珠卻順著額角流下。
不是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
他的確反感用這種方式把人折磨到死,但比起這個,如果師父不能把劍奪過來,那么現(xiàn)在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人就會是……
又或者是因為別的什么復(fù)雜的東西太多,幾乎要擠爆大腦。
葉天陽捏緊拳頭指甲陷進肉里生疼,嗓音低?。骸拔疫@輩子,都不可能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怨恨師父半分?!?/p>
突然后背被人拍了拍,葉天陽炸毛似的驚起險些帶翻了桌椅,回頭看到竟是掌門。
葉擎蒼不知何時從高位走下,沉著臉站在他身后,又拍了拍背心穴道替他順氣寧心。葉天陽平靜下來,只覺那眸光莫名讓他心里發(fā)毛,不由別過視線:“多謝掌門?!?/p>
“啊……啊啊!”
羅元拖著不堪入目的殘軀,狼狽地往戰(zhàn)臺邊沿翻滾,嘴里吐不出半句完整的話
這種慘無人道的酷刑加在一人身上,落在臺下無數(shù)人眼中,覺得驚悚的同時,更有人覺得萬分解恨,甚至為容玄吶喊助威。
“活該!多行不義必自斃,羅元仗勢欺人,橫行霸道,誰沒受過他的欺辱,這種人死有余辜!如今總算出了口惡氣。容師兄干得好!”
有弟子冷笑:“得了玄階法器卻還慘敗,真虧還是莊長老的徒弟,估計也沒臉活著了吧。”
羅元靈力消耗過度,被砍得血肉模糊,半邊身體失去知覺,怒到極致大腦陣陣空白,半閉著燙傷的眼,盯著容玄大口咳血。
就是這種眼神,那種淡漠的神態(tài),像極了高高在上,當(dāng)真從沒就把他放在眼里。
他記恨了這人近十年,到頭來卻落到這樣的下場,他就像跳梁小丑,不止慘敗,就連尊嚴(yán)也被踩在腳下碾磨成粉。
“雜碎。”容玄根本沒給他喘氣的機會,劍芒薄如蟬翼,卻如切豆腐般割開戰(zhàn)臺,劃出道道極深的劍痕。整塊的巨石千瘡百孔,輕微震地,石體崩碎。
又聽到不少人叫好,容玄冷笑,總算沒再折磨下去。他一腳踩在羅元胸膛,長劍劍尖直抵左胸起伏處,自上而下猛地刺下。
“住手!”聲若震雷,響徹全場。
莊通臉色鐵青,沖著那位長老怒吼,“還愣著干什么,他認(rèn)輸,不比了。”
“啊啊!”羅元在咆哮,屈辱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下。
為什么!既然去不了仙宗一切都只是徒勞,他只求有尊嚴(yán)的戰(zhàn)死也不想茍延殘喘地活著!
“為了這么個廢物弟子,莊長老要插手破壞規(guī)矩?”容玄冷笑,劍尖抵在羅元心臟處,炎火滾燙,衣袍燒焦,皮膚被燙出血泡。羅元哀嚎,含糊不清地大罵,卻于事無補。畢竟是半步靈師,氣旋并不完整,體內(nèi)產(chǎn)生靈力太少,也無法在短時間內(nèi)修復(fù)殘軀。
“要我放了他,可以。不過這柄劍就是我的了。”容玄道。
莊通脫口而出:“休想!”
這劍算是意外之財,用一身傷換得,容玄在劍上留下魂印,根本沒打算再還回去。聽到這話嗤笑了聲,低頭對羅元嗓音悲憫:“聽到了么,至少我覺得你的賤命抵得上一柄爛劍,可你師父卻覺得你的命連這玄階下品法器都不如?!?/p>
羅元低吼出聲,眼里的憤怒、屈辱與不甘盡數(shù)被怨恨所取代。并不只是對容玄……
“廢話少說,把法器交出來,此戰(zhàn)之后我讓羅元親自去給你賠罪?!鼻f通礙于情面,不好發(fā)作,只得沉聲道。
“如果我說不呢?!?/p>
“你敢!”
眾目睽睽之下,戰(zhàn)臺與看臺間,弟子與長老爭鋒相對,不過也能理解,畢竟是認(rèn)主法器被光明正大奪走,不這樣拉下臉討回來,日后可就收不回來了。
上清仙宗客卿長老常禹幽幽開口:“區(qū)區(qū)玄階法器而已,奪了就奪了,身為仙宗之人還斤斤計較,倒顯得小家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