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喬一瞬間紅了眼睛,她扭過頭去,“他找我又怎么樣?我又不是他的親生媽媽?!闭f完這句話,楚喬喬深深吸了一口氣,“你還嫌別人侮辱我侮辱的不夠,不僅倒貼著你,還要倒貼著去做別人的后媽?以前我無所謂,可是你現(xiàn)在讓我怎么辦!我以什么樣的身份照顧他!”
“你把孩子抱過來是干嘛!小孩子忘性大,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要忘記我,然后,你們一家三口幸幸福??炜鞓窐返脑谝黄?。我能做的是盡量不打擾你們,你知道嗎!”
楚喬喬狠狠摸了摸自己的眼淚,外面雪花變大了,她狠心的不去管孟澤身上落得積雪,繼續(xù)說道,“趁著孩子還沒醒,你們走吧!”
孟澤難受的說不出話,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緩和可一下心里的難受。
房云奎眼見兩個人之間越來越僵,連忙開口道,“夫人,我們老板還發(fā)著燒呢,孩子也哭著鬧著要找你?!?/p>
“自己的身體不注意,自己的孩子不心疼,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楚喬喬閉上眼睛,忍著心里巨大的難受,繼續(xù)狠心說道。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他們之間,既已做出了斷,又何必藕斷絲連?
這樣傷害的不止是他們,還有孩子,甚至是葉曼,楚喬喬無法忍受自己變成她討厭的樣子,為了一個男人,連最基本的道德和尊嚴(yán)都丟了。
她也不稀罕和另外一個女人搶男人。
看到楚喬喬堅決的態(tài)度,房云奎看了看孟澤,抱著平安腿的那只手戳了戳孟澤。
孟澤心里悶的喘不過來氣,啞著聲音說道,“他生病了,那時找你不吃飯,又自己把自己凍病了。醫(yī)生說他得了抑郁癥?!?/p>
抑郁癥三個字,將楚喬喬驚住了。她甚至連話都忘記說,腦海里只盤旋著抑郁癥這三個字。
一個小小的三歲孩子,在短短一個月內(nèi)最后得了抑郁癥,楚喬喬簡直不敢相信。
她和平安感情很親,楚喬喬想過她離開后平安會不適應(yīng),會哭鬧幾天,可是她從來沒想到平安會的抑郁癥。
和她比起來,平安對孟澤的依賴幷不少。他們到底是怎么照顧的?能夠讓一個孩子的抑郁癥!
心里想著,楚喬喬已經(jīng)質(zhì)問出來,“你是怎么照顧他的?平安是你的親生兒子,我在的時候活潑愛笑,短短一個月,你連個孩子都看不好嗎?”
說完這些話,楚喬喬又覺得自己根本沒有立場。她看著房云奎懷里抱的那個小小孩子,雖然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可是楚喬喬知道,他就在那里。
她遏制住自己向前走的腳步,讓自己輕易的動搖??墒欠吭瓶醒凵纳锨白吡藘刹?,就把平安放在楚喬喬懷里。
楚喬喬下意識的抱住了他,就算別人都說她給平安當(dāng)后媽是別有用心,就算所有人都不信任他,可是楚喬喬心里對平安的感情是真的。
放下平安,房云奎極有眼色的離開這個小院,院子里落雪下,只有他們兩個人,還有一個熟睡的平安。
楚喬喬閉上眼睛,咬了咬牙,把平安交給孟澤說道,“你們倆作為親生父母都不在乎他,我又能怎么辦呢?”
事情不是這么辦的,把平安給她是什么意思呢?楚喬喬不懂,孟澤和葉曼作為孩子的親生父母,擁有那么大的資源,不去想著去給孩子找醫(yī)生,找她干什么呢?
“你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的是給孩子找個心里醫(yī)生,而不是來找我,你知道嗎?孟澤!”楚喬喬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她覺得和孟澤說話喘不過來氣,“咱們已經(jīng)離婚了!你懂離婚是什么意思嗎?咱們已經(jīng)徹底沒有關(guān)系了!”
“以后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你有嬌妻幼兒,我或許也會找個平凡普通的人相伴?!?/p>
“以前我可以照顧平安,那是因為我占著你妻子的名分,可是現(xiàn)在算什么呢?”楚喬喬的眼圈發(fā)紅,她用手捂了捂臉,然后嘆口氣,氣溫寒冷,燈下喘息帶出的氣團(tuán)表明了她的心情幷不平穩(wěn),“不說你和葉曼日后會不會結(jié)婚,就對平安來說,我根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他的生活里,然后再離開,給他帶來二次傷害了。”
雪花越來越大了,不一會兒,兩人身上就蒙上了一層冰花。
孟澤死死的咬緊自己的牙關(guān),感覺自己口腔里都出了血,滿口的鐵銹味兒,讓他有些難受。
楚喬喬在刻意的離他而去,這個認(rèn)知讓孟澤全身都僵了。
他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楚喬喬,可是理性告訴孟澤,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今天敢來這里,是因為葉曼懲罰系統(tǒng),將它又一次關(guān)進(jìn)小黑屋。利用這個空檔,孟澤將葉曼擊昏,連夜乘著私人飛機(jī),來到楚家灣。
葉曼幷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個半智能系統(tǒng)。
他們的研究雖然已經(jīng)取得很大的進(jìn)展,但誰都不知道那個所謂的系統(tǒng),到底還有什么手段?
平安的生病,孟澤心里擔(dān)心,這次來,除了交付平安,孟澤更是為了借機(jī)看她一眼。
一個多月不見,孟澤只能從照片上思念這個人。如今人近在眼前,她變得瘦了,頭發(fā)也剪短了些,下巴尖尖,只是眼睛里再也不愿看見他了。
“你信我的?”孟澤問。
這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話,讓楚喬喬冷了一下,她想起孟澤不久前也問過她同樣的話,心里有些異樣。
可是想想孟澤親口承認(rèn)的事,楚喬喬冷笑一下,“我以前就說過,我的信任基于你的態(tài)度,以前很信,你說什么我信什么,可是現(xiàn)在我為什么還信?”
“你信我?!泵蠞蓧褐曇粽f道。
“我怎么信!”楚喬喬看著他執(zhí)拗的臉,心又開始發(fā)疼了,她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我怎么信你?”
“咱們都離婚了,你有什么苦衷,你說???生病了,破產(chǎn)了,受人脅迫?你有什么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擔(dān),風(fēng)雨同舟。你從來沒有說過,只用行動證明了我是個傻瓜!”
“既然已經(jīng)離婚了,別讓我看不起你!”楚喬喬扭過頭把自己的眼淚擦掉,不想讓自己再為他掉眼淚。
孟澤覺得自己再也忍不了了,他把平安豎抱著,一手拉著楚喬喬,就惡狠狠的親了上去。
這是一個慘烈的wen,直到他們嘗到彼此口中的血腥味,楚喬喬才用盡力氣推開他,紅著眼睛給他一巴掌。
“啪!”
這個響聲驚了門外待著的房云奎一跳,他豎起耳朵,門內(nèi)一片靜默。
良久,孟澤才反應(yīng)過來。
他把平安交給楚喬喬,“照顧好你自己,信我好嗎?”
耳機(jī)里傳來催他速回的消息,說完這句話,孟澤知道自己不能多待,他貪婪的看了楚喬喬一眼,毫不猶豫的扭頭離開。
剛才唇齒相依,孟澤那邊明顯傳來更高的溫度,讓楚喬喬知道,他真的還在發(fā)著燒。
雪花靜靜的下著,汽車發(fā)動機(jī)的聲音漸漸消失。
楚喬喬在院子里靜默了一會兒,抱著平安,突然嗤笑一聲。
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