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安受到了刺激,精神敏感神經(jīng)衰弱,除了李玉書能哄著喂點東西,其他人遞過來的東西一律不吃,于是李玉書得以坐上餐椅。
至少是能吃了,體型不再日漸消瘦下去了。
可后面卻發(fā)展成必須得由李玉書抱著才能睡著,那叁人一開始自然無法接受,但后面頂著黑眼圈不得不做出讓步。
他們能熬,陳念安熬不起。
齊覃他們的大學(xué)課程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早出晚歸,陳念安大多數(shù)時間都和李玉書待在一起,她已經(jīng)習(xí)慣從睜眼到閉眼都在李玉書懷里了。
李玉書來了兩個月,她身上已經(jīng)長了些肉了,臉頰也豐盈了些,眼睛里的靈動也在慢慢地跟著恢復(fù)。
她最近喜歡看兒童文學(xué),《秘密花園》看了好多遍,還是愛不釋手。
及腰的長發(fā)披散著,一縷兩縷從肩頭滑到臉頰,發(fā)梢垂到書頁上遮擋著視線,但很快這縷頭發(fā)便被一只屬于男性的指關(guān)粗大的手小心翼翼地撩起,夾到耳后。
陳念安發(fā)質(zhì)好,柔順又光滑,不綁起來就很容易滑下來,李玉書有時候一上午能重復(fù)個叁四十多遍,即便這樣他也不會生出任何厭倦之意。
初秋的太陽溫暖燦爛,很適合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汲取太陽能量。
“去小花園曬曬太陽好嗎?”李玉書問。
“嗯?!?
陳念安將書一合,下一秒書便被抽了出去,空下的雙手改為纏上李玉書的后頸。
臉埋進他的頸窩里,依戀地蹭著,嗅著他皮膚上淡淡的味道,嘟囔著說道。
“我想起我昨晚做的夢了,夢見跟哥哥分開了,好可怕——”
李玉書輕拍她后背安撫道,“不會,哥哥會一直陪著安安的?!?
他看著明亮的窗外,眼神是遠遠超出他年齡的深沉。
只有死亡能將我們分開。
最后這句話他怕嚇著陳念安所以沒說出口。
他的奶奶一年前病逝,他再沒了后顧之憂。
他想著等陳念安身體養(yǎng)得好些了,活蹦亂跳了,再帶著她逃出去。
非除掉那叁個人不可,反正他是不打算活了,就和那叁人同歸于盡好了,他只希望陳念安能平平安安,健康快樂。
草坪上鋪了一塊四四方方的鵝黃色野餐墊,他們就坐在上面曬太陽,旁邊擺了好些吃食,半個巴掌大的奶油草莓、紅到發(fā)紫的車厘子、剝成一瓣一瓣的澳橙整齊地碼好了,剛烤好的曲奇餅干、蓬松的戚風(fēng)蛋糕盛在盒子里。
自然是少不了鮮花的,一束開得正燦爛的粉龍月季擠擠挨挨地撞在花籃里,顏色嬌嫩可愛。
清風(fēng)拂面,暖陽曬得骨頭都酥了,蝴蝶在他們周圍翩飛,胖嘟嘟的蜜蜂落在鮮花上,在水果旁邊打著轉(zhuǎn),一頭撞向透明的玻璃罩上,發(fā)出”砰”的一聲響,暈乎乎地又飛走了。
金融課上一身英倫紳士裝扮的教授在階梯大教室的講臺上侃侃而談,坐在中間視野最佳的嚴松,深邃立體的五官輪廓在高加索人種面前依舊抗打,黑色高領(lǐng)針織衫凸顯出優(yōu)越下頜線,冷若冰山的高貴氣質(zhì)。
他面上認真聽講著,不時在pad上記下筆記,但同時他左耳帶著的那只藍牙耳機卻不時閃著微弱的藍光。
“喝點牛奶好不好?”
“再喝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