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并不言語,換好衣服后對著白天瑞道了聲阿彌陀佛,示意可以過去了。
白天瑞轉(zhuǎn)身出去,給玄青帶路,兩人順著長長的走廊一路往前,走廊上掛著火紅的宮燈,想來是過年時還未拆下來的,只是此時看著并不熱鬧,反倒有些寂寥的味道。
走了許久,終于到達了當今圣上的書房外,白天瑞叫人進去通報后,便站在外面和玄青一起等待。
“玄青大師,圣上有請。”服侍皇上的宮人很快傳來了消息。
兩人一起入內(nèi),看到了坐在案邊的皇帝,和神情陰郁的白經(jīng)綸。白經(jīng)綸見到玄青,神情微微一松,但很快又緊繃起來,皇帝說:“大師,你來了?!?/p>
玄青微笑:“路上有些事耽擱,來的有些晚,還望圣上不要怪罪和尚?!?/p>
“怎么會怪罪大師呢?!被实壅f,“此次邀你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玄青道:“圣上請說?!?/p>
皇帝指向跪在地上的白經(jīng)綸,冷聲道:“我兒子想要娶一個女子,本來這也是一樁美事,可是卻有一位仙師突然出現(xiàn),指著那女子說她是只兔子精——”他神情極冷,能從語氣里聽出憤怒的味道,“我大靖當年死于妖魔之手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多虧了天君拯救,如今怎會允許一只兔子精污了皇家的血脈!”
玄青聞言,神情淡淡,道:“不知那位仙師現(xiàn)在何處?”
皇帝道:“就在宮內(nèi)!”
玄青沉吟片刻,道:“沒有見到人,我也不好做出判斷,不如這樣,陛下您把那位仙師和女子一起叫來……”
“也好。”皇帝手一揮,便讓下人將那兩人請來。
玄青再問,才得知那仙師也住在宮里,來歷倒是有些離奇,看起來似乎有些本事,不然皇帝也不會如此輕信他的話。
趁著請人的功夫,皇帝讓人給玄青看座。
沒一會兒,侍衛(wèi)帶了一個身嬌體弱的姑娘和一個身著道服的男人進來,兩人見到玄青,皆是一愣。
姑娘模樣生的不算太美,但勝在那楚楚可憐的氣質(zhì),男人則對著玄青露出警惕之色。
“大師,我知道你和經(jīng)綸關(guān)系不錯,但想來這事他也受到了蒙蔽?!被实鄣穆曇羰抢涞?,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所以,她到底是不是兔子精,還望大師好好的評判?!逼湎轮猓闶亲屝嗖灰咚酵鞣?,故意隱瞞。
玄青說好。
他起了身,走到兩人身邊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番,隨后皺起了眉頭,道:“我的確是感覺到了妖氣。”
在場的氣氛瞬間沉重。
“妖氣?”皇帝語調(diào)森冷,“大師可確定?”
“自然確定。”玄青微笑道。
“那要如何判別?”皇帝問。
玄青還未開口,那道人便大笑起來,說陛下莫急,我有一法子可以讓妖怪顯出原形來。
皇帝道:“哦?什么法子?”
道人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張血色的符箓,玄青見到此符箓眼睛微微瞇起,正欲說話,那道人大聲吟誦起來,隨后以極快的速度,將這符箓貼在了白經(jīng)綸的愛人身上,那姑娘神情懵懂,被這符箓一貼,下一刻便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隨后萎頓在了地上,身形驟然縮小,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么變成了一只雪白色的小兔子。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到了,特別是皇上,拍桌大怒,說這果然是只兔子精,白經(jīng)綸,看看你做的好事!
“陛下且慢?!毖矍浦露紝m埃落定,玄青卻忽的出言阻止,他聲音還是一貫的溫和,但卻讓本來馬上要爆發(fā)的氣氛瞬冷了下來,皇帝道:“玄青大師,還有什么話要說?”
玄青微笑道:“雖然不知道這符箓到底有何用處,但評判妖怪用此法,未免有些不太可信?!?/p>
道人不知玄青的來歷,聞言冷笑,說這位師父,你說這法子不可信,不知你有什么別的法子判別妖魔?
玄青道:“自然是有了?!?/p>
道人問:“什么法子?”
玄青說:“這世間妖魔模仿人類的法子數(shù)不勝數(shù),但有一個辦法,卻是最最可靠的。”
道人似乎感覺到了什么,露出些許不安之色,玄青微笑著問:“這位仙師,就不好奇是什么法子嗎?”
道人強作鎮(zhèn)定,嗤笑一聲:“什么法子?”
玄青說:“只要妖魔死了,自然沒法子再模仿,一定會變成原來的模樣?!彼恼Z調(diào)溫柔如水,說出的卻是讓人膽寒的話,他說,“若是遇到無法分辨之人,索性便砍下那人頭顱,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人還是妖了?!?/p>
“話雖如此!可是萬一弄錯了……”道人被玄青盯的后背發(fā)寒,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眼前這個看起來神情溫和的和尚會給他帶來如此強烈的威脅感,他說,“萬一弄錯了,豈不是草菅人命!”
玄青卻淡淡道:“仙師言重,生死之事,哪有那般重要,早登極樂,或許也不是什么壞事?!薄f著便拔出了腰側(cè)的佩劍。
作者有話要說:慢慢寫番外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