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確定。

“叮——”的一聲，粥熬好了。

李楊驍從發(fā)怔的狀態(tài)回過神來，站起來打開電飯煲低頭看了看——水加少了。

喝飽了水的米粒們擠擠挨挨地湊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介于米飯和米粥之間的混沌狀態(tài)。

李楊驍沒對自己這鍋粥抱什么希望，此刻心安理得地接了一杯水倒進(jìn)去，用筷子攪了幾下——好歹能喝下去了。

他給自己盛了一碗，端到飯桌上，喝之前還挺嫌棄地看了一眼，心想這玩意兒也就是自己親手做出來的，否則別人倒貼錢他也絕對不會喝上一口。

李楊驍抱著碗喝了一口，覺得寡淡無味，便起身想到櫥柜取幾塊方糖。起身的時候，他不小心帶了一下椅子，椅子腿和地面摩擦，發(fā)出一聲并不太悅耳的悶響。

李楊驍在櫥柜里舀了幾塊方糖，回過身一看，遲明堯已經(jīng)在床上坐了起來，此刻正有點迷茫地看向他這個方向——從神情上看，大概是有些睡懵了。

“醒了？”李楊驍舉著湯匙說，“餓嗎？”

遲明堯的嗓音還帶著一點剛睡醒的沙啞，問：“你做飯了？”

李楊驍走回桌邊坐下，把方糖倒進(jìn)粥里，說：“沒那么賢惠，熬了一鍋特失敗的粥，要嘗嘗嗎？”

遲明堯下了床，光著腳走近了，低頭看了看李楊驍眼前的碗，發(fā)表了一句評價：“看起來是挺失敗的?！?/p>

“湊合喝吧，不然多浪費啊。”李楊驍拿起手機說，“幫你叫外賣吧?！?/p>

“還有嗎？”

“嗯？”李楊驍抬頭看他，“什么？”

“粥，還有嗎？”遲明堯看著他問，看上去還沒完全清醒。

“……呃，有，”李楊驍難以置信地問，“你想試試？”

遲明堯“嗯”了一聲，坐在了他對面。

李楊驍把自己眼前的那碗粥推到他面前，說：“那你喝一口試試吧。”

——遲明堯不會想喝第二口的，李楊驍想，這玩意兒也就他自己能喝下去了。

遲明堯拿著剛剛舀方糖的那個湯匙，對著一碗賣相極差的粥擺出了喝咖啡的架勢。

李楊驍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像看著一只嘗試最新試劑的小白鼠。

……熊孩子的好奇心可真強大啊，李楊驍想。

遲明堯鄭重其事地舀了滿滿一勺粥，端詳了兩秒，看樣子也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張開嘴，喝了一口，然后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

“還好嗎？”李楊驍試探著問。

“你覺得呢？”遲明堯反問他。

“我覺得你很有勇氣?！崩顥铗斪约憾紭妨?，“算了，給你叫外賣吧?！?/p>

“其實我覺得還好，”遲明堯放下了勺子，說，“我想再加點糖。”

李楊驍幾乎要驚呆了：“你覺得還好？”

“還好啊，粥不都是這個味道?！?/p>

李楊驍發(fā)自內(nèi)心地評價：“您真不挑食。”

遲明堯被他逗得笑了笑，問：“你自己做的還這么嫌棄啊？”

“……我倒還好，我是覺得你應(yīng)該會很嫌棄?！崩顥铗斊鹕碜叩綑还?，把一整罐方糖都拿了出來，放到遲明堯面前，“多加點吧?！?/p>